“主子,您回来了,”灵犀先前奉命先陪着陈贵人一块回来,之后就一直候在门口,“刚刚阎美人来访,现在在里头陪陈贵人说话。”

“阎美人,她有什么事吗?”

“小主没说,可能是为了今天的事吧?”

“我知道了。”理了理情绪,看起来与平时无异,舒贵嫔才走进去,阎美人是个健谈的,才这么一会,就逗得陈贵人眉开眼笑的,没了之前的抑郁之态。

“妾身见过舒贵嫔。”

“免礼,”舒贵嫔见陈贵人开心,自己便也放心下来,语气跟着柔和,“多谢妹妹替我照顾阿画。”

阎美人道:“哪里的话,妾身自己一个人在屋里也是无聊,看贵嫔这边亮着灯,就想着过来找舒贵嫔说会话。”

舒贵嫔明白,她大约是想说看着顺贵人屋里黑漆漆的,一时感伤,就出来随便走走,想找个人说说话。

“既然舒贵嫔回来了,想必与陈贵人有很多私房话要说,妾身先行告退。”

舒贵嫔颔首,又叫住她问起安贵人的情况,阎美人回道:“安贵人今天受惊了,秦姐姐正陪着。”

舒贵嫔松了口气,道:“那便好,说来我们也曾同住一个院子里,灵犀,把我的碧玉玲珑簪拿过来。”

阎美人推辞道:“无功不受禄,还请贵嫔收回。”

“你放心,我也没别的意思,”舒贵嫔疲惫的说道,“这深宫之中,情谊难得,日后你我怕也不会是同路之人,就当是临别的礼物了。”

阎美人偷偷打量舒贵嫔神色,这到底是个才十五岁的少女,自己半蹲着才堪堪和她一样高,今日之事,她们自己的惊惧恐慌也不比自己少

这样想着,便双手接过赏赐,“妾身谢过舒贵嫔,妾身告退。”

阎美人回去时,恰遇见采菊让人收拾清点顺贵人的遗物,用以登记造册,见到她采菊趋步过来见礼。

阎美人看着进进出出的宫娥内监,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的东西原来有这么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采菊解释道:“顺贵人进宫时,从家里带来了不少陪嫁,故而花的时间长了些,打扰到小主了。”

“没有,”阎美人愣愣望着留香阁的方向,道:“以后大概也不会这么热闹了。”

采菊道:“小主说笑了,三年复三年,很快会有其她的小主入住进来。”

阎美人回头望了眼自己的清香阁,不久前自己还同自己的宫人们埋怨顺贵人,还祈祷着能快点升品阶好从这里搬出去,而现在不用搬了,因为再也没有人会用针芒般的目光刺她,这整个院子都是她的了,因为就剩下她一个人了,没人会跟她争了。

采菊向她告退,黑夜里,清香阁里的小宫女机灵的早早点上了灯火,与之相对的留香阁,人去楼空,连门口的灯笼都没人去点。

香炉陪着阎美人在院里站了大半天,眼看着到了更深露重的时辰,主子又一晚上没用一口饭,便劝道:“小主,您都在院里站了大半天了,虽然快入夏了,但是到了夜里还是凉飕飕的,我们回罢。”

阎美人这才感觉自己站的有点久了,脚都站疼了,动了动麻痹的双足,道:“香炉,掌灯,我想去留香阁看看,自入宫以来,我们就面对面的住着,我却一步都没有踏入过,想也没想过去拜访一下。”

“小主?”香炉有些不情愿,极力劝道,“这死人住过的地,太晦气了些,要不算了吧?”

阎美人挑眉道:“你回头看看清香阁,没准这几个月前也刚死了人,人家整理出来没告诉我们罢了。”

香炉哭丧着脸,道:“小主,您别吓奴婢啊,奴婢怕!”

“罢了,去拿盏灯给我,我自己去。”

“那还是奴婢跟着你一块吧!”

深夜之下总是会显现出某些东西,有一句俗话,月黑风高好办事,才半天不到,翠红舍就迎来了客人。

王嫔身上原本属于贤妃的衣饰已经被除得一干二净,言诗与语书还追随在她身边,跟着一块被关进来,此时,一个正红着眼小心揉着王嫔被人摁压出来的淤青,一个正为她篦发,梳理之前被弄乱的青丝。

“堂姐。”来人置礼。

王嫔没有回头,冷笑道:“我本以为第一个来这里的会是温氏,没想到居然是你,慎贵人。”

慎贵人取下兜帽,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堂姐还和我开玩笑呢,温氏如果有半点把堂姐放在心上,今天就不回一言不发,任堂姐被关到这地方了。”

言诗讥笑道:“小主可真好心,今天句句都戳我们主子的痛处!”因降了位份,言诗也不能称王嫔为娘娘了。

“言诗,”王嫔不想再作无谓的口舌之争,“时间也不多了,你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吧。”

“堂姐爽快,”慎贵人便直接道,“我希望堂姐能递一道请罪折子,然后将垂佑交予妹妹我来抚养。”

“你放肆!”言诗几乎要跳起来了,“我们娘娘就算现在一时低谷,但也是五品的嫔,报给你一个六品的贵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慎贵人也不在意言诗的不敬,继续道:“且不说之前已有先例,堂姐您也心知肚明,这宫里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会全心全意爱护垂佑,当然,抱给一个低位妃嫔自然是说不过去的,所以……”

“所以由本宫出面求君上提你的品阶,合情合理。”

“堂姐聪慧,一点就透,”慎贵人自信道,“堂姐更应该明白,只有我走得越高,才有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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