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港外,宗宝所率领的一万兵,剑拔弩张,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攻击。
而从东莱港内,公孙度的士兵们,宛若一堆堆浓云涌出,也渐渐出现在战场之上。
压在最前的,自然是田楷所率领的三千幽州重骑。
三千重骑的身后,是公孙度父子三人所引领的飘雨弓骑。
飘雨弓骑的两翼,黑压压的一大堆步兵和弓兵,虽然阵型不齐,但也颇具气势。
东莱港的士气不佳,但排出的阵容,如同一快冻僵的硬骨头,仍令宗宝有无从下嘴之感。
“宗帅,幽州重骑加上飘雨弓骑,这个配合,咱们阵中,恐怕无人能敌啊”邴敖故意叹了口气,低声道。
这虽然是打击士气的话,但其实也不无道理。
田楷的重骑兵攻守俱佳,宗宝军中任何一支部队,都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之击溃。
一旦陷入僵局,飘雨弓骑就开始漫天洒箭。
所以,幽州重骑飘雨弓骑的组合,对此时的宗宝来说,似乎是一个难以跨越的关卡。
“不如,暂且退去,等和武帅两处兵马合一,再谋一战吧”邴敖依然想劝服宗宝和武安国合兵。
“不!敌人士气低落,正是将之击溃的良机。”宗宝斩钉截铁地道。
邴敖见说不动宗宝,开始准备挖坑让吕布跳下去。
“对了,何不让吕村长先上场与田楷一斗?”他冷冷地瞄了吕布一眼,道。
吕布默不作声,瞧都没瞧邴敖一眼。
此时此刻,他正将注意力完全放在观察对方阵容上,根本不会为任何一句话,产生情绪波动。
“不可!双方战力相差太多。”宗宝摇摇头,否决了邴敖的建议。
田楷是三千重骑兵,而吕布只有二百多兵,这是超过十倍的差距!
加上田楷身后有飘雨弓骑进行长距攻击掩护,宗宝心中非常清楚,如果贸然启用吕布,只会让这支精锐部队飞蛾扑火!
“只有我先上阵,一试深浅了。”宗宝将手中的长刀,紧紧一握。
他带的是二千人的精骑兵部队,从数量上和整体实力上,都是与田楷最为接近的。
宗宝心中非常清楚,战术上,公孙度与众将的思路,无法达成一致,困在东莱港进退失据,其实士兵士气已经是强弩之末。
只要击溃田楷的幽州重骑,对方其余队伍,必会陷入混乱,甚至会自行溃散!
幽州重骑就像一根撑住大殿的柱子,只要将这根柱子砍断,大殿就会崩塌!
“宗帅,你亲自上阵?那可要多多小心啊!”邴敖假言关切,但在他心中,更希望宗宝战死沙场。
宗宝死磕田楷,双方两败俱伤,然后让武安国来夺全功,对于邴敖来说,乃是最好的结果。
“奉先,你有何对策?”宗宝转头望向吕布。
“敌人的精锐,全在幽州重骑与飘雨弓骑,只要能击溃这两者这间的配合,此战有极大胜算。”吕布道。
“和我想得一样!”田楷深深点头:“你认为应该如何出兵?”
“三千幽州重骑,阵型上,固若金汤,若要将之击溃,须先乱其阵型。”吕布道:“你率领精骑兵,与幽州重骑缠斗,争取让他的阵容出现漏洞。”
宗宝非常清楚,吕布的兵力太少,必须为他创造一个完美的出手时机,方可一招致命。
按照这个战术,无异于将自己的生死托付对方手中,但——
宗宝选择相信吕布。
“好!”
宗宝引着两千精骑兵,呼啸着朝武安国袭去!
随着两千精骑兵和三千幽州重骑正面交锋,场上立刻出现激斗的战况。
击杀了
击杀了
击杀了
击杀了
吕布仔细看着眼底不断浮现的文字,计算出两军交锋,宗宝和武安国的兵力损耗,固定在四比一。
四比一的损耗比率,证明两支部队的实力差距,还是很大的。
但是吕布相信,田楷的阵型,一定会出现漏洞。
一旦对手漏洞出现,就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
“姓吕的,你怎么还不上阵?难道要见宗帅死了才甘心吗?!”邴敖忽然火急火燎,宛若泼妇般地吼了一句,试图催促吕布加入战局。
在他心中,最完美的结果,是吕布和宗宝,一并战死!
吕布一死,他就可以走出落夕村被擒的阴影了。
“怎么还不营救宗帅?!”
“宗帅危险了!”
“此人是叛徒!”
“宗帅怎么就信了此人!?”
邴敖口沫横飞,一张嘴一刻没闲着,朝吕布疯狂咒骂,带动一众士兵的情绪。
士兵们听着邴敖的怒吼,又见吕布迟迟不动,而宗宝的兵势渐渐被吞没,心里纷纷质疑吕布的能力。
这人在昨夜击溃飘雨弓骑?怎么看起来就像个傻子?完全没有任何动作,反应也太慢了吧?宗帅把性命都交给他,他居然愣着不动?
士兵们开始鼓噪起来。
吕布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依旧凝然不动。
他就像一个沉默的孩子,凝望着一个复杂的迷宫图,静静发呆。
“你这叛徒!此战结束之后,我必将你斩于剑下,以慰宗帅之灵!”邴敖拔剑而起,哇哇大叫。
众兵听了这话,都是一愣!
吕布的举动虽然令人心焦,但你邴敖的话也老大不吉利了吧,宗帅明明还在抗揍,你就咒人家死
至于吕布,无论邴敖如何谩骂诋毁,无论身后的士兵如何鼓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