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才入初秋,树叶尚未变黄,可是山林间也是极为凉爽的,甚至稍有萧瑟,林间的鸟儿照样早早便再山涧中啼叫,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以今日为始。
就在这样的一个日光依旧如夏日那般照耀人间的清晨,一处山崖下躺着一个女子,周身被树枝挂的有些破烂不堪,脸上也是泥泞零零,可称得上是狼狈二字。
琼英忍着身上的疼痛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不是连日赶路的马车,也不是温暖舒适的床榻,此时正有几只灰色的麻雀在她身边跳跃啄食,清晨的鸟儿叽叽喳喳,耳边隐约有泉水叮咚的声音传来。
琼英半坐起来才惊异地发现,自己原来正身处半山腰的一颗老柳树上,树枝粗壮;揉揉发痛的有些涨涨的头,琼英想着,大约是昨夜不小心从山崖坠落后被这半颗老柳树救了一命吧!
也还好是老天有眼,让这颗老柳树将极速坠落的她拦腰截住,没有让自己在豆蔻芳华便早早陨落,琼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天空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可是在她发现了自己当下处境时,不由苦笑,老天是在与她开的什么玩笑,这是不想让她在昏迷中迷迷糊糊死去,倒是想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掉落山崖啊!
只见此刻的琼英趴在足有数十丈高的半山腰,不多不少刚好一半的距离,山壁很是光滑,竟然没有一块凸起来的石块,要想活命,只有两条路可选。
一是顺着光秃秃的山崖爬到山顶,二是顺着光秃秃的山崖爬到山地底,想必这地方空旷的很,几乎不曾有人来过,看看她此刻肩头蹦跳的鸟儿便知。
这些鸟明显不懂得怕人,就算她微微动一动身子,它们也没有躲避,只是将她当成了一个散发着肉香的泥垛,在她衣襟上啄来啄去,甚是欢快。
琼英一张小脸几乎皱成一团,她无心驱赶鸟儿们,只是任由它们去了,想来人生的经历还真是丰富,有一天她‘夺命夜莺’也得坐在半山腰与鸟兽为伴了。
琼英休息了一会,心里算了算活命的机会,她决定还是顺着山崖爬到上面去吧!毕竟若是掉下来还有这半颗救命的老柳树,若是到崖底,怕是会摔得粉碎。
于是她将鞋子里藏的唯一一只镶了宝石的匕首拿出来,在日光的照耀下,几乎晃得人睁不开眼,这是她最珍爱的一把匕首了,想当年姐姐将她赠予自己时可是嘱咐了她很久,这是她们的传家宝呢!
琼英就这样在这个寂静的没有一个人的山崖上小心翼翼地向上爬去,匕首扎在陡峭山崖上,就像是扎在琼英的心里,万分心疼这宝物就这样毁了。
越往上爬越艰难,还好再往上看到了几块可以垫脚的石块,还有大约是鹰或者什么鸟筑地巢穴,她一步一步向上爬,日光渐渐向空中变幻,晌午即将到来,山林间升腾起了袅袅雾气。
正在她精疲力竭即将爬上山顶之时,耳朵贴着崖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马蹄声在她的头顶杂乱无章的走动,貌似还有人的声音。
远远的传来狠厉的声音,琼英停下步子仔细听着,大约是搜寻山林的人。
“老大,怎么样?那两人大概被烧死了吧?兄弟们都没有找到。”
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琼英心中一凛,呼吸都不再顺畅,她默默的趴在山壁上,如同一只躲避风险的壁虎,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应该是那几人向着山崖边走来了。
琼英此刻在山崖石块之下默默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如果她方才再向上探一点头,那便会被上面的人抓个正着,或者直接被乱刀砍死。
一个身着深蓝色布衣的高大男人一声不吭,在崖边静静地站着,琼英极力抑制自己的呼吸,可是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蹦出嗓子眼,双手都在崖边紧紧的抠着,根本不可能腾出手来捂着自己的胸口。
琼英此刻在艰难中度过着每一秒,脚下的那颗石头微微有些松动,时间越久越晃得厉害,几乎站不住脚,耳边除了山崖下的风声便是鸟叫声,咿咿呀呀的鸟叫声将她的心跳掩盖。
“老大,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劲?”身边黑衣人看着山下空无一人,出声询问。
高大男子脚下微微一动,黄土被碾碎,随着风飘落下来,撒的琼英满身满眼都是黄土,石子顺着山崖极速坠落,到了崖底便失去了声响。
高大男子嘴角微微一勾,沉声道:“无事,既然此处没有,那便顺着河流向下寻吧!”
一群人稀稀落落向着反方向走去,可是有几个人还是按规矩守在远处,就是这一举动,让好不容易爬上来的琼英简直想要出声骂人。
无奈,她只能趁着天还未黑,肚子还不是饿的咕咕叫的时候,顺着方才爬过的地方往下爬去,整片空荡的崖壁之上,只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小心蠕动,她每一步都要小心再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在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尸骨无存。
此刻的罹王府中,乐正羽召集了自己几个武艺高强的徒弟,商议着到了今天晚上要出动保护几名女子的安全一事。
由于乐正羽要亲自坐镇大理寺,王府中必须留下几人守在世子和郡主身边,为了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乐正羽只能先将王府这个后顾之忧解决掉。
“范蠡和绮儿留下来,今晚也会调来边城禁卫军,王府的安全就由你们全权负责,为了避免出现凶手有同伙,出现调虎离山的情况发生,其他人分布在预先商量好的几处,争取在凶犯下手之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