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乐正羽紧急召回五个徒弟,范蠡自是以向师父讨教为由,正大光明的出入罹王府。
乐正羽在决定给王婆家傻儿子做开颅手术以来,就剩下一件事可干,那就是研究此次即墨罹的行军路线。
是夜,乐正羽盯着舆图上几处做了标记的地方,有山川,有河流,要说居住,可算得上是个风水宝地了,可若是打仗...被困在里面,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可真成了蜀道难了。
“紫衣,紫衣...”
听到王妃的喊声,廊下打着盹儿的紫衣忙忙跑进来,“怎么了,王妃,怎么了?”
乐正羽顾不得紫衣伸手揉眼的困意,开口道:“紫衣,王爷最近没有送信来吗?”
紫衣稍作思考,“没有,王爷每隔半月一封家书,算来这都超过半月了,王妃,不会出什么事了吗?”
紫衣看向乐正羽,顿时紧张起来。
“无事,去睡吧!别在外面守着了,去屋子里睡吧!晚上没事的。”乐正羽看着紫衣开口道。
夜又陷入了一片安宁,边疆的战事好不容易停歇了一会,城楼上,即墨罹望着被火焚烧过的大地,夜里的风将他的衣袍卷起,悄悄划过双脚,并无意惊扰眼前男子。
即墨罹是即墨的战神,只要他还在,那打仗的战士们就会视死如归,就不会放弃,不会失去信心,他是神一样的存在,在军中威信极高。
可是现在,他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喃喃道:“父皇,当真要如此吗?”
他们拼尽全力,撑死也只能撑半月了,迟迟不来的援助,让即墨军心只能靠着对罹王爷的个人崇拜来维持。
皇宫里,时隔一个月,皇后终于在各宫嫔妃的声声祈求下,去看望了一次被关起来的二皇子。
宗人府中,大大的宫殿器宇轩昂,皇后在红玉和燕儿相随下走入宫内,没有二皇子平时的破口大骂,也没有内侍们走来走去的忙活,一切都静悄悄的,安静的匪夷所思。
“殿下,皇后娘娘来看您了...”燕儿小心翼翼的向内喊道。
空荡荡的大殿,回应他们的只有她们脚下的行走的声音,还有燃烧着跳动着的红烛,以及燕儿的回音。
正在向内走着,轱辘辘的一个酒瓶滚到了皇后脚下,皇后顺着酒瓶看向角落的方向。
原本光鲜亮丽的二皇子早已变得蓬头垢面,衣裳也是邋里邋遢的随意束着,披散着的头发只露出血丝满满的双眼。
半闭半睁着的双眼迷离而又涣散,狭长的双眸,高挺的鼻子,让人一看便知道是一个薄情的男人的嘴唇,与即墨罹一样欣长的身材,笑起来带着有点痞的嘴角,整个人是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阴冷。
“皇额娘...您来看儿臣了?呵呵...儿臣感觉好久没有见到过皇额娘了,好久了,像过了百年一样久吧!”二皇子沙哑而难听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皇后朝燕儿和红玉摆摆手,两个丫鬟退出殿外,将大殿的门顺势关上,只留了一地破碎而斑驳的倒影,那是宗人府多年来因无人修缮而破碎的窗纸漏下的光点。
“你在怨我?”皇后走至即墨桀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烂泥一般的男人。
二皇子嗤的笑出声,看着皇后整洁漂亮的绣花宫鞋,他开口道:“皇额娘,现在已经不愿意承认我是您的儿子了吧?
当初我如何都想不通,自己身为皇子,还是皇后的长子,为什么皇后娘娘除了每日督促我功课,督促我搞好与父皇的关系之外,都没有正眼瞧过我,这与九弟的母妃不一样。
我以为是我不够努力,于是我暗下决心,先生教的东西我要学会,先生的每一次夸奖,我都通过红玉姐姐让皇额娘知晓。
可是与我想像中的不同,皇额娘还是不爱搭理我,于是我开始放纵,我以为换一种方式就能吸引皇额娘的注意,那年我九岁,五弟六岁。”
即墨桀嘴角微微翘起,陷入回忆般,继续开口。
“五弟真的很好,各项都比我好,比太子哥哥好,是皇宫里最出众的一个,于是我开始不断地散播一些他母妃的谣言,我说他是即墨的祸害。
他不理会我,而是在几年后选择带兵上了战场,这样一走就是十几年,五弟其实与我没有什么仇的,我也并不讨厌他,后来他娶了将军府那个傻子做王妃,我还替他不值。
五弟是多么优秀的人啊!我为了让皇额娘注意到我,多给我一点关心,多看我一眼,哪怕是一句鼓励的话,可我错了,这不是皇额娘的错,是我的错。
是我痴心妄想了,我以为唤了一声额娘,就真的是额娘了,不是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会去真心实意的珍惜。”
二皇子絮絮叨叨地说着跌三到四的话,凄楚的笑容一直挂在他的脸上,这一个月的颓废与灰心的煎熬,让他明白了一些东西。
皇后面上也是苦笑,此刻的她倒像是亲娘一样,蹲下来与即墨桀平视,可即墨桀并没有直视她的目光。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干涩的嗓子只能吐出这几个字,皇后定定的看着二皇子,不动了。
“皇额娘,您以为儿臣真是是个行事不靠脑子,只靠虚张声势的蠢货吗?您怎么就没想过,为何儿臣在朝堂会有那么多大臣愿意支持,甚至连钦天司这样的空闲人都愿意支持儿臣?”
不待皇后说话,二皇子继续道:“那是因为儿臣在处理政务上有自己的能力,有与五弟不相上下的能力,当然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