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芙茵咬咬牙,在顾含谦开口回应帝君之前,抢先一步发了声,“帝君是千百年来的难得的明君,赏罚分明,明察秋毫,在位几十年来,大业朝中从无冤假错案,这都是帝君的功劳,只是帝君还须小心,会不会被别有用心的小人所蒙蔽利用啊!”
何皇后哎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帝君,轻声提醒她道:“太子妃,你怎么可以指责帝君黑白不分,被小人利用呢?你现在心里着急,本宫也明白,可你怎么能出言不逊,要是惹怒了帝君,你也会连同一并被处罚的。”
“皇后娘娘,臣妾都说了,这一次是有小人在利用帝君,所谓的小人,应用的手段往往都是为君子所不齿的,帝君是君子,料想不到会有小人用那种卑鄙龌龊的手段来利用他,这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臣妾也更加不是在指责。”
纪芙茵对着帝君又拜了下去,“帝君处事圣明,应该会明白臣妾究竟在说什么,臣妾只是好意提醒,没有出言不逊,帝君又怎么会处罚我?”
这么大一顶圣明的帽子扣下来,帝君就算是想要直接把她给丢进牢里,都有些说不过去,但这却根本不能打消他心中的疑虑。
帝君重重拂袖,“你口口声声说是遭到小人陷害,难道你是在向朕表明,是路公公他撒了谎?!那地图难道不是从你大哥书房当中搜出,按照那地图找到的武器库里面放着的,难道不是你们纪家的旗子?!”
“这些,可都是证据确凿,可你现在却又在朕的面前,口口声声说是遭到了小人陷害,朕的众多大臣当时都在场,难道他们全都是要陷害你们纪家的小人?!”
“回禀帝君,臣妾可从来都没有这个意思。”纪芙茵跪伏在地上,恭顺却又恳切道,“只是还希望帝君好好回忆一下路公公的话,当时那地图并不是从大哥的书房当中搜出来的,而是下人在去取大哥的字画的时候,不小心带出来的。”
何皇后看看帝君那盛怒的脸,开口道:“太子妃,这说来说去,那地图不都是从你大哥书房当中找到的吗,左右都是你们纪家的东西。”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臣妾试问皇后娘娘,假设娘娘的手中有什么见不得人,不能被外人找到的东西,娘娘是会找个万无一失的地方把它藏起来,还是就那么随随便便地丢在一间谁都有可能进去的书房?”纪芙茵口齿清晰道。
“假设那地图真的是我们纪家的东西,纪家虽然不大,可房舍大大小小也有二百间了,在这么多的房间里头,如果是要藏这样一件东西,为什么不建造一个密室,把它好好收藏起来呢?”
“这么重要的地图,就那么随手放在桌上,还是跟练习的字画摆在了一起,这简直就像是生怕别人看不见一样,这如果不是栽赃,又会是什么?”|
帝君沉吟片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就算这一点确实可疑,但这也不能证明,那件兵器库就跟你们纪家没有关系。百密一疏,谁能保证那地图会不会是在看的时候,不小心忘了收回去?”
“就算你口齿伶俐,能把发现地图这件事给遮掩过去,可那兵器库里面的东西,总不会是骗人的吧!纪家,明明就是动了造反的心思,现在你还敢来大言不惭地跟朕求情,简直胆大包天,你以为有太子袒护,朕就不能把你怎么样吗?”
“帝君明鉴,臣妾今天来,只是不希望有人蒙冤,并不是为请求而来,只有真正有罪的人,才需要有人来求情,可纪家清清白白,从来都没有动过犯上作乱的念头,何须让臣妾来求情?”纪芙茵不卑不亢道,“帝君现在甚至都还不了解,怎么就能给纪家定了罪?”
何皇后面色一沉,“你好大的胆子,你现在是在指责帝君不分青红皂白,根本什么事情都不清楚,就污蔑了忠良之臣么?!档案如此顶撞帝君,太子妃,你的胆子未免大过头了!”
“皇后娘娘。”纪芙茵抬头,神色清冷地看向了皇后,“臣妾自始至终都没有表达出指责顶撞的意思,皇后娘娘实在不需要如此激动。臣妾也只是就事论事,倘若臣妾有话说错了,那帝君不管要如何惩罚臣妾,臣妾都自愿接受。只是――”
“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就急急忙忙,草率地定了臣妾的罪,还是这样扑朔迷离的顶撞指责帝君之罪,别说臣妾会觉得冤枉,言官们知道了,也是一定会联名上奏,为臣妾喊冤的!”
帝君顷刻间暴怒了起来,“给朕住口!你口口声声说是纪家遭到了小人污蔑,证据你倒是给朕拿出来!没有证据,反倒还能这样理直气壮,让朕如何能相信!来人啊,给朕把她拖下去,一起押入大牢!”
一旁的侍卫立即拥了上来,纪芙茵却将下巴高高扬起,目光恳切地凝视着帝君,大声说道:“那武器库当中一共有十口箱子,可箱子却是并未装满的,臣妾一一数过,刀共有七十五把,长枪三十支,长剑五十柄,没有任何一把弓弩与盾牌!”
不了解她为什么突然会说起这个,看到她脸上的肃杀神情,原本要上前的侍卫心里忽然就生出了几分忌惮,何皇后见状,立即沉下脸,给前面的那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心下了然,当即硬着头皮上前就要擒住纪芙茵,好打断她的话。
“拿开你的脏手!”在那侍卫靠近过来的时候,纪芙茵后退一步,目光如炬地钉在那侍卫的脸上,“我没有犯任何错,谁都不能就这样草率地抓我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