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着脸跪下,咬着唇不敢辩解,她刚才在裴幼兰那里因逞一时之快,在白氏母女面前将卢氏攀扯了出来,卢氏只知道事情已败露,尚不知前因后果,若是让她得知原委,自己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现在白氏主动将卢氏摘了出来,只说是她偷懒失职,而她本就是得了卢氏的指令行事,卢氏必不会为此严惩她,最多打个板子做样子,两厢比较,这已经很划算了。

她将头磕得砰砰作响,口中连声道:“是婢子失职,请老爷夫人恕罪!”

见秋月担下罪责,裴景澄心中满意,摆手道:“给我拖下去。”

就有两个下人上来,将秋月拖了出去。

白氏见他只是让人将秋月带走,连个交待都没有,心中最后一丝期待也灰飞烟灭了。

“好了,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吧,明日再换个人去伺候。”裴景澄挥挥衣袖,就要赶她离开。

白氏却并不起身:“老爷,贱妾还有一事相求。”

“你先退下,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裴景澄十分不耐,在客人面前闹这一出,已经很丢脸了,这女人怎么这般不识大体,非要这时候纠缠。

白氏置若罔闻,道:“二小姐得菩萨指点,有心向佛,恳请老爷答应让贱妾带她去寻一处庵堂修行,余生为老爷夫人,还有张公子祈福。”

说到这里,她眼光转向张子轩,见他竟毫无心虚愧疚之意,心中气愤不已。

“你要带她去庵堂修行”裴景澄狐疑道:“去哪个庵堂”

“望灵庵”

厅中诡异的静默了几瞬,裴景澄心中怒火更炽,本就是因为去望灵庵才出的事,她们偏偏还要去那里,这是故意来恶心他的吧!

正好,死在外面更清净,还免得他多费手脚!

思及此,他冷冷道:“既是菩萨所示,老夫也不好不从,那便如你所愿吧。”

白氏见他允了,心中不喜反悲,还有深深的失望,这里没有一个人问起裴幼兰醒来后的身体状况,也没有一个人问起裴幼兰这样的身体,将来在清苦的庵堂如何生存。

不,他们不是没想到,他们是巴不得裴幼兰快点死!

白氏闭目,藏住眼中的恨意,俯身下拜道:“多谢老爷成全,今后我们母女必将日日为各位祝祷。”

说罢站起来,转身离去。

此时清仪正躺在床上,等着白氏的消息。

不出意外的话,她的愿望会达成的。

裴府如今有两件家丑急需掩盖,一是她的污名、二是她与张子轩曾经的婚约。

这两件事根源都在她的身上,只要让她消失,这些事就会被掩盖淡忘。

她断定裴景澄已放弃了她,巴不得她速死。

偏偏刚又被她发现了卢氏意图谋害她的事。

这一件件加起来,怕裴景澄立即就要对她起杀心,还要连累白氏。

得知今日府中有客,清仪就知道出府的机会来了。

有外人在,裴景澄有所忌惮,白氏就有说话的机会。

让白氏在众人面前刻意提起这几件事,但又不说穿,表明了她们识趣。

然后白氏提出请求,而这个请求又附和裴府的利益,裴景澄又怎会不答应呢?

果然,不久后白氏从正院回来,告诉她裴景澄同意了。

清仪心中一松。

想了想,未免夜长梦多,她们最好早些离开,便对白氏道:“娘,我们明日便出府吧,这裴家,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可是,你的身体如何受得住奔波”

清仪一笑,道:“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您放心吧,再说,您不想早点找大夫给我医治吗?”

白氏被她说服,点头道:“那便依你吧。”

第二日一早,白氏便去求见裴景澄,裴景澄巴不得她们快点消失,当下命卢氏给了她们五十两银子,又叫人备车,送她们去望灵庵。

白氏接过银子,她明白,裴府是用这区区五十两,买断了她们的一生,从此以后,她们母女俩的命运,便与裴家无关了。

赶车的车夫还是裴义,因受了伤,本不该让他来驾车,但他愧于上次没有护好小姐,让小姐遭了大难,所以特意求了这差事,想为小姐做些什么,哪怕是将车架的平稳些也好。

白氏已收拾好细软,母女俩没有耽搁,在裴义的帮助下将清仪抬上了车。

马车缓缓启动,看着裴府的牌匾渐行渐远,清仪的心情才真正轻松了。

终是顺利离开了这牢笼。

若是不走,府中容不下她,今后不知道会遭受什么样的暗算,她可不想时时防备,这样活得太累。

再就是她的伤,她身负玄功,日日得灵力滋养,用不了几年便可恢复如初,按照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那是万万不可能做到的,到时她该怎么解释?

只有彻底脱离裴府,再寻一块清净之地修养,才能不叫人发现她的异常。

如今心愿达成,她放下心来,开始思考今后如何生活。

最要紧的还是自己的伤势,光靠灵力未免太慢,还得以药物配合,等身体恢复了,凭她脑中的知识,不怕养不活自己和白氏。

想到这里,她对白氏道:“娘,我们找先找一个药铺买药吧。”

白氏正有此意,点头道:“那便找个医馆,先让大夫瞧瞧,开个药方吧。”

手头银子不宽裕,清仪本打算直接买些药材用的,她记忆里其实有不少药理知识,不过多是些关于美容养颜、调理护肤的,于治伤到底是不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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