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望着被藤蔓割碎的蓝天,悠悠道:“就是说这胥家在南方实力异常强大?”
沈冰干脆道:“根深蒂固,百家之首。”
秦雷轻声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能绕开就绕开吧。”明显不想再提胥家,转而问道:“石猛他俩传回什么信息了没?”
沈冰点头道:“已经联系上了,问题很严峻。”
秦雷轻咦一声,有些无力道:“老子什么时候能碰上件不严峻的事啊。”
沈冰对秦雷何等了解,根本不理会他的无病呻吟,沉声道:“禅宗在南方的发展已成野火燎原之势,上至官员士绅、下至贩夫走卒皆有其虔诚信徒。”
说着有些忍俊不禁道:“两个人到处打听禅宗的事情,又说了些讨人嫌的话,结果引起了民愤,被追出了八条街,最后偷了人家晾的衣服,化妆成女子躲进茅厕,才躲过一劫。”
秦雷想像一下当时的场景,也乐道:“看来石老板这脂粉班头的名号不是虚传,想的法子都这么香艳。”秦雷知道禅宗那些求来世的消极思想,在痛苦中的南方非常有市场,能够迅速蔓延开来,也不足为奇。
他挠挠头,把头发上的花瓣也拂下来,长叹一口气道:“叫他们争取打入禅宗内部,找出至善和几个头目的行踪,我不信这个胖和尚能如此不知好歹。”
沈冰点头应下。
秦雷继续吩咐道:“那边就交给他俩了,你专心做两件事情,第一、无论用什么法子,给我找到那个公良羽,死活不论。第二,重点监视麴卓二人,我要两人府上的每一丝动向。”
沈冰轻声问道:“这两个人有问题吗?”
秦雷摇头笑道:“恰恰相反,孤准备与他们合作。”
安排好属下的工作,秦雷又显得有些无所事事。有心出去转转,但考虑到大伙旅途劳顿,本日行程上没有安排什么事情。王爷出门可不是件小事情,若是一时性起,引得众护卫们劳师动众,虽然不会心生怨怼,但情绪总会受到影响。这种坏规矩的事情,没有必要,秦雷是不会做的。
打消了外出游玩的念头,秦雷便在园子里转悠起来,好在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玩起来也不乏味。走着走着,景色渐渐淡了,草木稀疏起来,秦雷一问,却是到了下人们劳作的区域。
他对饭是怎么做成的、衣是怎样裁成的,没有丝毫兴趣。便要往回走,转头间,余光扫到假山后面似乎有个人影背对着自己,好像是那云依姑娘。秦雷立刻兴致盎然、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进了才发现那无限美好的背影微微抽动,似乎是在哭泣。秦雷屏住呼吸,想听听姑娘说些什么。无奈姑娘只是默默饮泣,并没有只言片语说出。
秦雷终于憋不住轻轻咳嗽一声,唬的专心哭泣的云依姑娘浑身一个机灵,花容失色的回头一望,才发现是那可恶的人。云依有些气闷的跪下,小声道:“奴家参见王爷。”
秦雷微笑道:“云依啊,对新差事可满意?放心,孤已经打过招呼,没人敢欺负你的。”
云依一阵气苦,悲悲切切道:“奴家想回家。”云依已经知道,应对秦雷精神蹂躏的最好途径就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秦雷面色一黯,轻声道:“孤却是忽略了此事,放心……”
云依以为秦雷突然转性,抬头望向西边,发现没有太阳升起。不由心中暗暗焦急,小脑瓜飞快的转着,思索着对策。
一本正经的声音继续传来:“只要你认真做,到年底还有红包拿。差不多就能凑够回家的路费了。”
云依心中一松,微微高兴道:“谢王爷。奴家会用心做事的。”
秦雷点点头,满意道:“好好干,孤很看好你呦。”说完便一摇三晃的离去。
云依姑娘傻傻的望着秦雷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本干什么,现在还是干什么,并没有达到起初想换份差事的目地,却是白装一场可怜、白高兴一场。不由对秦雷胡扯功夫又有了新的认识。
云依给秦雷带来的愉快心情,让他这一天过得舒心极了,晚饭都多吃了一碗。
第二日的行程是游湖。天还不亮,秦雷便迫不及待的出了门,马车没走几步,便到了百里晴川湖边。
太阳还没升起,湖上雾气正浓,却不是泛舟的好时候。秦雷却不管这些,在层层保护下,与卫士们分别登上靠在岸边的五艘游船。
一阵浓雾从湖心飘来,顿时把五艘游船笼罩在里面,等到雾气飘散,五艘船也早已不知去向。
岸上的草丛中、树梢上不约而同的露出几个脑袋,往湖里使劲张望,隐隐约约间,发现那些游船越行越远,便纷纷露出身形,互相视而不见,各自找船去了。
暂时甩脱了盯梢,五艘画舫分散开来。其中一艘直奔湖心岛而去。大概一刻钟时间,一个翠绿的小岛从雾气中显现。快靠近时,游船上突然发出一阵“波谷波谷”的鸟叫,过了一会,岛边的芦苇丛荡开,一叶扁舟从中驶出,到了近前,两个孔武有力的壮汉低声道:“下官秦有德、秦有才参见五殿下。”
听到这两个名字,游船上平举的弩箭才悉数放下。一具软梯垂在两人面前,两人对视一眼,翻身跃上游船。便见到一个身穿黑金色王袍的俊朗青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