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刚开学有太多的杂事需要处理, 李寒秋又消失了好几天, 直到军训前一晚,胡来来才获得了和她进行电话谈话的机会。
等对方一接通,她的少女心事便哗啦啦地洒了出来。
“秋秋, 我明天就要去军训了, 怎么办, 我觉得我会成为二十一世纪第一个得相思癌的人。”
闲人已经躺在了床上,而大忙人现在才吃饭,泡面的吸溜声隔着听筒传过来。
见她夸大其词的毛病又犯了,李寒秋不客气道:“你说话务实一点是不是会死, 之前三个月都熬过来了,两周算什么。”
胡来来翻了个身, 应该没怎么把她的话听进去, 隔着蚊帐挠墙壁, 只稍微谦虚了那么一点。
“那就成为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得相思癌的人吧。”
“……你和我表哥说了那女人是你辅导员的事么?”
这样的无聊话题还是早点结束比较好,李寒秋不和她瞎扯了, 另外问了一个有意义的问题,听她回了句“忘了”, 无奈道:“那你帮我外公送东西那天都做了些什么。”
“说出来吓死你。”
见她又用烂泥扶不上墙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胡来来的斗志被激发出来, 采取讲悬疑故事的方式, 和她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当天发生的事, 最后抛出悬念:“结果你猜是怎么一回事!”
可惜这一招对李寒秋不管用, 想都没想, 语气肯定道:“这有什么好猜的,一听就知道是我姑妈的主意啊。”
“……”
胡来来沉默了,对着枕边无辜的玩偶一顿拳打脚踢,电话那头的人没察觉,又吃了一口泡面,随口问了一句:“你该不会误会我表哥和那女人有一腿了吧。”
“……”
还是沉默。
长时间的空白让李寒秋反应过来,终于读懂了刚才那两段沉默的意思,知道自己好像又一不小心戳到她的痛处后,决定做个好人,没再往她的伤口上撒盐,象征性地安慰了两句。
“算了,确实不怪你,毕竟这些年来你也没见过我表哥身边有什么女人转悠,误会是应该的。”
“是吧是吧!”
见她能够理解自己,胡来来重新打起精神,赶紧附和,想要得到更多的认可,然而笑容还未完全在脸上绽放,就又被冻结了。
“不过,来来,最近我总算想通了一件事。”
“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表哥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应过你的感情?”
思维要不要这么跳跃。
胡来来觉得自己都快跟不上她的节奏了,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严肃的问题,而且还是用这么自然的语气,生怕会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闷闷道:“不想知道。”
“那我随便说说,你随便听听吧。”
“……”
哪有这样强买强卖的!
她赶紧把手机拿开,不料李寒秋比她更快,在她拿开之前就说完了。
“因为他从来没有把你的喜欢当真过,所以觉得没回应的必要。啧,这么一说,我怎么觉着我表哥这个人也挺没安全感的。”
咦?怎么又和想象中的剧本不一样?
胡来来立马重燃兴趣,忘记自己一秒前还是拒绝的,没听懂这话的意思,又或者说是不认同这种说法,反问道:“为什么没把我的喜欢当真过?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谁规定表现得明显就一定是真的,如果都这样想,那你为什么觉得金钱是在拿你寻开心?”
“金钱?”她没想到这段对话里还能出现这号人物,回答得头头是道,“金钱确实是在拿我寻开心啊,哪有人像他这么浮夸,成天把喜欢挂嘴边的啊。”
“你啊。”
“我……”
出于习惯,胡来来下意识接过话头,一个“我”字瞬间脱口而出,却再无下文,因为接了以后她才发现自己无从反驳。
真是这样么。
她怀疑又困惑,沉默了良久,最后提出心中的疑问:“可是,以前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以死缠烂打作为行动方针么?”
“死缠烂打是为了让我表哥不忘记你这个人,和喜欢这件事没半毛钱关系。”
“没、没关系?你怎么不早说!”胡来来觉得自己被骗了,苦恼道,“那现在怎么办,我总不能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他看吧。”
“还能怎么办,成熟点吧,追人的方式成熟点。”
“大师,恕我愚钝,听不懂这么抽象的描述,能否详细说说具体操作方法?”
胡来来无法领会其中要诀,求她继续点化,结果惨遭拒绝。
“大师要是知道具体方法,也不至于单身至今了,能帮的我都帮了,剩下的你自个儿琢磨吧,还有事忙,先挂了。”
“……李寒秋!”这是什么塑料友情,居然在军训前一天把她的心情搞得这么沉重!
此刻的胡来来只想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掐死她,怀着重重心事,失眠了。
第二天,她哈欠连天地来到部队,心情更沉重了,因为像她这样身份特殊的人,不管走到哪儿,都是和别的专业混搭的命。
幸好分好队伍后,她发现和她有着相同命运的室友丁文文也在,俩人被一起安排在机电、资环学院大乱炖的训练队伍中。
在这种对和尚班女生不太友好的生存环境下,惺惺相惜的俩人相扶相持,迅速建立起革命友谊。一周后,惺惺相惜小分队的队伍逐渐壮大,从两人扩大为四人。
其中,最为显著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