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四五月份的北京城环境更加恶劣了,因为这时候还没有完整的城市规划与设施,加上人口素质问题,城中垃圾遍地,甚或者还有人当街随地大小便。四五月份的北京风极大,风一吹泥沙漫天飞舞,加上日头渐渐升高,温度越来越高,这个季节的古城就如同一座大型公厕,出行的人都要随身携带香串,以免被出门半路上被熏倒。

这种天气,闲着没事干的懒人林嘉颖自然不会出去凑热闹的,在花了大价钱刚建好的现代洗手间里洗好澡之后,她就泡了一壶新茶,摆好小点心各色瓜果,躺在床上慢悠悠地过自己自在腐败的小日子去了。

三年之内三部成片,这已经是十分高产的了,对此便是没事儿也想找事干的她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干脆给自己放了几个月的假,让大脑休息休息,充充电,这段时间一直闭门谢客,连公司也很少去了,纯粹当个富贵闲人。

刚开始王大少其实是拒绝的,却一段时间之后,彻底改变了自己原有的认知。在见识过此人极其糟糕的管理能力了之后,大少果断放弃了对这个甩手掌柜的治疗,直接把她供奉在高台上当吉祥物了。

靠近床边摆着一个茶几,上面的茶壶正冒着袅袅娜娜的热气,女人懒懒散散地伸手拎起一封放在最前端的信。

嗯……是她那个远在大洋彼岸的便宜小男友的。这小子不到十天半个月就得寄来一封信,里头尽是一些吟咏风月的歪词酸调,还爱用上生僻典故,弄得她这个大俗人很是头疼,间或还有一两首写得像,真是极尽风雅之事。有时又是一摞摞啰嗦之至的流水账,都是在讲他生活中的琐碎之事。

接收信件的管家先生貌似已经谙熟于心,知道林嘉颖对哪些东西感兴趣,是以每次都会把他的信放在最前边。

这次寄来的是几首古典诗,可惜某人并不懂这种情调,勉勉强强理解了整首诗的意思了之后,就把信扔到抽屉里,那里已零零散散堆积了不少那人的信笺。放好后当下起身,拿起笔就在书案上回信。

虽然她懒,然而深知,不回信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为绝后患还是趁早觉悟吧。

不像那人那般胡里花俏,花样百出,她的回复简单至极,只是写了封流水账,随意记录了些琐碎零散的事儿。她写得有些漫不经心,却不知手里的应付之作却是那人手中的至宝,珍藏之至,谁都不许看。

还未写到一半,管家先生突然冲了进来,脚步微微凌乱,却还是在门前稳住了,定了定神才敲了敲门。

“小姐,有要紧事。”

“进来吧杨叔。”林嘉颖放下手里的笔说道。

“刚刚有一个人,很面生,却说认识你,是东双的经纪人,是那什么……”管家先生皱了皱眉,随即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哦对,对,就是那个叫余昭蓉的女演员的经纪人,说找你有要紧事儿。我没敢耽误就进来通报了。”

林嘉颖微微皱了皱眉,立刻说:“让他进来。”

东双现在正在发展中,大体上不会出问题,小层面上仍有不能兼顾的地方,秩序乱得很。更不用说还要安排那些知名演员的行程,这根本就不是电影公司的职责,奈何如今没有“经纪公司”这一概念,而演员由他们带出来的,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看起来,东双旗下的副业还真是挺多的……很多演员被捧红了之后自然有些膨胀,私下里也不怎么检点,更甚者还有借用潜规则那一套为自己谋利的……然而也没出过什么大错,人本身就是种很难预测的生物,所以她也没过多管束。

而俞昭蓉……本就是个省心低调的,今日这般着急想必是真遇到了什么难事。

思量之间管家已是带着来人到了她这里。

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面庞青涩,看起来初出茅庐就搭上了东双这趟列车,此刻看起来神情焦急,然而该有的礼数没忘,忙向林嘉颖点了点头,急切地说道:“林先生,俞昭蓉女士遇到了麻烦,是那个流氓军匪张震南,在大栅栏的徐公馆,让我赶紧过来跟你说一声。”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一会儿,稍后就来。”林嘉颖暗自点了点头,是个可造之材,虽着急却不自乱阵脚,一句话就把所有的信息都交待清楚了。

说罢不待青年作出反应就立刻蹦下了床,待青年离开后飞快地处理好自己的事,从那摞信笺之中抽出一张被压在最底下的烫金请柬。

“那边情况怎样?”

“密斯俞在周旋中,宴会还没结束,想来短时间内没多大问题,可时间一长就说不定了。那人已经缠了她好几次了,这次撂下狠话说要霸王硬上弓,这次她脱不开身,让我过来吱一声以防后患。”

演员都是要吃饭的,宴会之上常有手握资源的电影制作人,所以他们参加宴会party之类的不少见。

“那人行事如何?”她边走边问。

青年赶紧回答:“态度很是嚣张,先生你要小心点。”

林嘉颖点点头,理了理稍稍凌乱的发丝,“劳烦你再跑一趟西单大街的杜府,去那里找一个叫杜薇的女人,让她赶紧去那边。”

她边说边整了整衣冠,似有犹豫,却还是道:“让她嚣张一点。”

浸淫儒家中庸之道已久的小伙子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一下子无法理解“嚣张”这个词的含义,微微愣神之后毫不犹豫地坚定地点了点头。

老板说什么都是对的!

和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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