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
还是十个小时?
没人知道。
时间在这里似乎陷入了停滞。
不知道多长的时间,也感受不到时间在流逝。
僵硬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沈成飞的意识也终于开始控制这副迟钝的身体。那种遥远的、若即若离的感觉不复存在,意识与身体完成了统一。
这个过程不知道花费了多长时间,也许几分钟,也许几个小时,也许是几天,在这个黑暗的、冰冷的空间中,沈成飞感受不到任何变化。
污浊的空气让他呼吸艰难。空气干燥、稀薄,却掺杂着一种黏糊糊的污垢似的,粘在了他的鼻腔和气管中。
“是幻觉?还是真实的记忆?是遥远的过去,还是刚刚发生?”沈成飞在心中不断问自己。
他记得他死了,他记得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医院病房的无影灯上。父母、医院、癌症,一切的记忆都是那么的清晰,可总有一种感觉,在现在与这个记忆之间,是一段漫长的跨越。这种跨越让他出现了似是而非的错觉。
“梦?还是现实?如果是梦,那我是谁?这是哪?如果是现实,那这又是哪?我是如何来到了这里?”他的疑问接连不断,但没有人给他解答。
他抬头向前看,看到的是幽暗的走廊。深邃的黑暗,宛如一只蛰伏着,张着嘴巴静待猎物上钩的怪兽,令他恐惧。
“有人吗?”他向黑暗中大喊,声音在房间中回荡,但回答他的只有诡异的寂静。
“有人吗?不管是外星人还是地球人。”他又喊了一句,迈开步子大胆的向走廊小心地挪动脚步。
忽然间,一声低沉的吼声从走廊传来,吓得沈成飞坐倒在地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
他被吓走了魂,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前方的黑暗,大睁着双眼,动弹不得。
那个低沉的吼声只有一声,久久没再响起。
他从惊慌与恐惧中缓慢恢复过来。
心脏的跳动声让他的身体更加颤抖。心跳声在如此的安静中,被墙壁反射撞在他的身上,本就虚浮的脚步因此更加蹒跚。
当他跨过房间与走廊的那一条明显的分界后,一堆奇怪的信息突然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这些信息不是画面不是声音,没有在他的主意识上多做停留,只是一个恍惚的瞬间,冥冥之中,他对这里似乎多了莫名的熟悉。
他的脚步快了几分,在幽寂黑暗的走廊前行。
这里很黑,但仍有光芒进入了他的眼中,为他指引方向。
他顺着狭窄的走廊来到了一个紧闭的大门前。
大门光滑平整,棱角分明的图案从中心向四周辐射。
他一路忽视了其他敞开的门,走过了一个个通向其他莫名方向的路口,似有指引一般,来到了这个门前。
“这个应该有开启的方法吧?”——此刻的他依然没有意识到这种莫名的奇妙的熟悉感指引他来到这里。也或许正如他现在所认定的那样,这一切都只是巧合,从路过的大门和忽视的其他走廊凭着自己的感觉和藉由莫须有的巧合来到了这里。
他的手轻抚冰凉的大门。
大门的温度低得刺骨,冰冷像是无数根针扎在他的手上。
“为什么……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的手顺着线条游走,停留在中心的那个点上。无数的线条在这里汇集,又似乎是无数的线条由这个点发射。
看似坚固的大门突然在瞬间如沙尘一般分解,又如荧光一般消失。
大门后面的神秘空间在沈成飞的面前展现。房间中央孤零零的矗立着一座碑。
黑色的金属碑上刻着奇怪的符号,这些符号用简单的图形构成了复杂的图案,像是麦田怪圈那样精美。
这座碑孤独地矗立在这个房间的中央,一米高的碑,在这个广阔的房间中显得十分渺小。
沈成飞走到这座碑前,碑上的图案突然出现了光芒,巨大的震耳的轰鸣声,像是鲸鱼歌声一样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
随着声响,一颗巨大的红色的火球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颗恒星,无比巨大的恒星。
恒星的光芒意外的柔和,柔和的光芒却没有照亮这个房间。
在光芒照射不到的地方,是无数的微弱的光芒散布在每一个角落。
那是星辰。
而这是宇宙。
沈成飞此刻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或许就在宇宙中,或许就在一艘神秘的外星飞船中。
或许只有归结到外星人身上,才能够解开这一切的答案。
似乎在证实他的猜测。他面前的那颗巨大的恒星突然缩小飞到了他的面前,停在了碑的上方。
然后在距离恒星极近的却又极远的地方被放大,恒星被缩小。
被放大的那个地方停着一艘立体的十字星结构的飞船,在恒星的轨道上翻转。
它距离恒星很近,近到在这样的距离下即便是钢铁都会成为气态,它距离恒星又很远,远到爆发的日珥始终无法将它吞没。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沈成飞问道。尽管他的面前空无一人。
没有人回答他。
只有碑的上方的飞船变成了灰蓝两种颜色,在这两种颜色中,红色和黄色的线条穿插其中,像是血管,分布在每一个角落。分布着红色线条的地方成为了灰色,分布着黄色线条的地方成为了蓝色。蓝色占了整艘飞船不到一成,少的可怜。
看似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