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先前认识李汜寒的时候,他就是一张冰块脸。那么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几乎就没有词可以形容了,因为比起冰山脸还要冰的表情,她实在是不知怎么形容。
唐瑶与李恒宇悄悄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这位四王爷究竟是谁招惹了他。所以面面相觑之后,便老实的走到屋内,自己寻了椅子坐下。唐瑶这刚坐下,就莫名打了个冷颤。她下意识抬起头,赫然发现,李汜寒那对漆黑的丹凤眼正牢牢的注视着自己。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没得罪这位大爷吧...为什么总觉得李汜寒的目光里,是属于那种话中有话的感觉。
“四哥,你先前不是说那三人不肯交代么?”李恒宇率先开了口,打破了这一屋子的尴尬。
“嗯。”李汜寒少言寡语,也就应了一声。
李恒宇扬起一抹明媚的笑颜,伸手就搭在唐瑶的肩膀上道,“这小子说他有法子,四哥你不妨听听看?”
李汜寒有些不悦的挑了挑剑眉道,“老七,这里虽不是公众场合,你一个皇子搭男子肩膀像什么样子!还不快放下来。”
“啊?哦!”李恒宇一脸懵逼,平日里他与唐子尧关系铁,勾肩搭背已经算是哥俩好的经典动作了。四哥也从来没管过,怎么这会子却来说他了?
李汜寒压根不把李恒宇疑惑的表情当回事,挑着眉宇,目光有些复杂的望着唐瑶道,“你是说你有办法?”
唐瑶愣了愣,本来还在疑惑这李汜寒刚才还冷冰冰的模样,怎么这会子就像变脸一样,如此阴晴不定的!“四爷,下官确实有一计。”
“你且说说看。”
“四爷,如今已将那三人捉拿,若是想要查出三人背后的势力,下官建议咱们可以来一招计中计!”
李恒宇来了兴趣问道,“这怎么说?”
唐瑶反问道,“如果七爷是那三人,倘若您知道我们已经找到了据点,您会怎么做?”
李恒宇微微低眸沉思道,“如果我是那三人...我必定会找机会逃回去通风报信!”
“没错。”唐瑶点头赞赏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假传消息?”
“对的,只怕那一品书斋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惕,既然那三人可以随意出入,想必还会有人进入那里。”唐瑶分析道。
一直没说话的李汜寒,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吩咐道,“六夜。”
“爷,有何事吩咐?”六夜恭敬道。
“这事就交给你去安排了。”
“是,属下明白。”
李恒宇站起身,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道,“四哥,一品书斋那里就交给我去办吧。”
李汜寒微微颔首道,“如此也好。”
李恒宇和六夜二人离开后,屋子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唐瑶持着拐杖坐在那里,想着没自己什么事了,便打算向李汜寒告辞。她谄媚笑着道,“四爷,您若是没什么事的话,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李汜寒看都不看她一眼,手中的茶盏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般,‘咚’的一声搁置在了桌子上,“依照齐云国的律法,唐大人可知这欺君之罪的下场为何?”
唐瑶心里咯噔一下,随即一脸不解道,“四爷这话是何意?”
“有意欺瞒君主者,本王若是没记错的话,该当除以极刑,甚至满门抄斩才是。”李汜寒的目光缓缓移到唐瑶的脸上,语气陡然一怒。
唐瑶心下一阵惊慌,随即她强自压下内心的不安,表面上一副淡如清风的模样道,“请恕下官愚钝,实在是不解王爷的话中意。”
“你当真不解?还是装作不知?”
“确实不解!”唐瑶死撑道。
李汜寒缓缓站起身,走到唐瑶的面前,居高临下俯视于她,“如果唐大人是不解,本王正好有这个闲情替唐大人开解一下,只是本王该称呼大人为唐公子,还是应该为‘唐姑娘’呢?!”
最后的唐姑娘三个字,李汜寒说的极重,就像是刻意一样!
唐瑶刹那间苍白了起来,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爷,下官知罪了,还请王爷饶命!下官只是...只是有难言之隐罢了!”
“难言之隐?本王倒是不知究竟什么样的难言之隐,会让唐大人冒着欺君的风险而必行之!”
“王爷,自古以来男儿顶天立地才可护国安民,志有宏图才会保家卫国,而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实在是不公!我是女子之身不假,虽有抱负才情,却难掩一腔热血,这才不得已冒险为官。”唐瑶说的振振有词,那言语中的认真就连她自己都觉得编的太假了。
她做官不过是一种谋生的手段罢了,但是为了让李汜寒信服,就不得不将话编的好听。
“....”李汜寒缓步走屋内走了几圈,尤其在听到唐瑶的一番说辞后,竟然难得沉默了下来。
李汜寒这个人本来就跟尉迟辰风一样,从不将自己的情绪外漏,所以就是她也无法猜出,这位四王爷到底在想些什么!听了她那么长的一段话,到底是要揭穿她,还是要放过她,全凭这位大爷的一念之间啊。
唐瑶没什么把握,她本就与李汜寒无亲无故的,连个朋友都不是,最多她也就算是李恒宇的哥们而已,李汜寒没有理由会放过她才是。
“话虽如此,但是欺君就是欺君...谁知道你是否是为了目的才潜入皇宫的!”半响后李汜寒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唐瑶向来温润的性子,在听了这么一句话后,彻底是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