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容这家伙不可谓不狡猾,虽然汪直与唐泛他们私底下的合计并未透露给他,但身为汪直的身边人,他是不可能注意不到一点动静和风声。

据汪府上的人说,今日一早汪直前脚刚走,后脚丁容就离开了。

他临走前曾与汪府的人说自己出去帮公公办事,晚点就回来,还交代下人不要偷懒,可见早有预备,淡定从容。

旁人都知道,丁容乃是汪直身边的亲信,汪直性格多疑,能完全得到他信任的人不多,从京城带来的丁容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当时谁也没察觉出异常,更不会想到丁容这一去,直接就不回来了。

要知道丁容离开的时候,身上甚至没带走半件行李。

当然,后来汪直让人去搜查他屋子的时候,发现那里头的银两和银票都不见了。

要说汪公公心里头憋着一把火,那无疑就是丁容的背叛。

丁容的失踪无异于火上浇油,而他将这一腔怒火全都发泄在了金掌柜的当铺东家身上。

等到唐泛他们回来时,迎接他们的就是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当铺东家。

不过这次也不算没有收获,恰恰相反,收获还挺大的。

之前金掌柜早就指认,他的当铺东家另外一层身份,正是白莲教的分坛副坛主。

从这位副坛主的口中,汪直得知,白莲教在全国的分坛不多,经过官府不断的打压之后就更少了。

如今山西就只剩下这一处分坛,坛主正是丁容。

唐泛他们回来的时候,汪直早已审问得七七八八,汪府也被他自上而下全部倒腾了一遍,那些跟丁容过从甚密的人,统统被他找人看管起来。

若是这些人里头也有嫌疑的话,可以想见,以汪直对叛徒深恶痛绝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不过唐泛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反而产生了更多的疑问:“丁容是两年多前才跟着你来到大同的,难道在来此之前,他就已经与白莲教勾结上了吗?”

汪直淡淡道:“那个副坛主说,丁容是来大同之后才被提拔为新坛主的,在那之前的坛主是他。至于京城那边,对方也不是很清楚,只说总坛对他十分看重。我猜,他十有□□是来大同之前,就已经与白莲教有所瓜葛了,若是这样的话,事情就会更加复杂。”

唐泛:“他们口中的总坛,到底在何处?大龙头又是谁?”

汪直:“那副坛主说,他也没见过大龙头,但是如果能够找到一个人,他肯定知道。”

唐泛:“谁?”

汪直:“李子龙。”

唐泛与隋州相视一眼,两人皆微微动容。

这位李子龙李道长的名字,他们已经不是头一回听说了,简直称得上如雷贯耳,连汪直最初,也是靠着破获李子龙的案子发迹的。

而当初屡次对他们下绊子的李漫,据说也从李子龙那里学过几手,所以才能在京城时以易容幻术,跟儿子掉包,骗过唐泛他们的眼睛。

唐泛道:“是了,当初那个九娘子就和我说过,李子龙根本没有死。不过话说回来,他明明已经被判了斩立决,却还能逃脱,这其中若说有什么法术神通,我是决然不信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帮他,而且这人必然隐藏得极深,还要有通天的能力,此人会是谁?万通?还是尚铭?”

汪直道:“李子龙从京城逃脱之后,就逃到了这里,甚至设法出关,如今正在鞑靼人那边混得如鱼得水,还被奉为国师。”

唐泛觉得有点滑稽:“鞑靼人将一个中原人奉为国师?”

汪直撇撇嘴:“你别小看那个李子龙,妖狐案出的时候,你没有在场,所以不知情,当时好好地上着早朝,一只硕大妖狐便忽然出现在皇宫,许多人当场都瞧见了,陛下也是亲眼所见,否则也不会让我开设西厂专门查办这个案子。就算他那些全是骗人的把戏,那也说明他的把戏已经出神入化了。再说鞑靼人本来就自诩为前元皇族后裔,想当年忽必烈曾奉丘处机为国师,李子龙能哄得鞑靼人信他那一套,也是他的本事。”

唐泛笑道:“说得是,是我小看李道长了,白莲教贼心不死,一直想着谋反,鞑靼人更是野心勃勃,两者一拍即合,互相利用,倒也合情合理。”

汪直皱眉:“李子龙的事情暂且不管他。现在的问题是,威宁海子那边的事情还未解决,如果明军一往威宁海子就出事,那仗也不用打了,以后就光守着大同城,敌人一来就守城击退,他们见势不妙就可以从容退走,根本无法对他们造成什么打击。那副坛主原先一直就在山西一带活动,根本没去过偏关外,从他身上也问不出威宁海子的事情。”

唐泛:“那可巧了!”

汪直:“怎么?”

唐泛笑而不语,望向隋州。

隋州便道:“我们带回来的那个沈贵就去过威宁海子。”

汪直:“此事当真?”

隋州嗯了一声,然后就不言语了。

说白了,他还对上次汪公公揍唐泛的事情耿耿于怀,根本懒得与汪直多说话。

唐泛见他没有多作解释的意图,只得接下他的话道:“沈贵曾带着人私自出关去与鞑靼人做生意,还曾受李子龙之邀,去过鞑靼王庭。他曾听李子龙说过,要在威宁海子作法,使明军寸步难进,帮鞑靼人成就大业。所以他猜测,威宁海子到蛮汉山附近,很可能有李子龙布下的阵法,所以才会发生那些怪事。”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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