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鞋匠叹气,“路上怎么辛苦我就不说了,桂西那边的人讲话……我们都听不懂的!我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是找到了杜鹃花……”
“但是那个杜鹃花啊,为人也太厉害了!”
“一听讲是贺梅娘喊我来看看小孩的,那个杜鹃花立马就大喊大叫,还说我是个人贩子……当时啊,住在她附近的好多人都跑出来,听说我是人贩子,就把我打了一顿……”
“我肯定好气啦!走那么远的路,吃了那么多的苦,小孩子我一眼没看到还捱了一顿打,要不是我跑得快,有可能被打死哦!”
“我当时心里想,不让我看,肯定有鬼!所以我就躲起来看!”
“结果啊到了半夜和,我还真的看到了,那个杜鹃花带起个小孩子连夜搬了家……但是没有看到她男人,只有他母子两个!”
“当时我就跟起她们嘛,心想不管怎么样,也要跟到天亮,看清小孩子怎么样了才行……我悄悄地跟了她们一路,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小孩是个驼背!”
闻言,武俊佑与傅楚窈对视了一眼。
——贺梅娘的儿子是个驼背?
二人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秋水县老乡家里看到的“傅云生”的照片。
当时从正面看“傅云生”,就觉得他的身形有些佝偻……这会不会,就因为他是个驼背呢?而且还是天生的、遗传的?
这时,马鞋匠继续说道,“我想着反正我都已经看清了小孩子,回去也可以向贺梅娘交代了嘛,然后我就走了……”
“走到半路上,遇到了一个他们桂西那边的人,他是出去做工喽,我和他就结伴走了一段路。也是无意中聊起来的……”
“我说怎么有小孩子也驼背的啊?我……还以为只有老人家才驼背咧!”
“结果那个工友说,有的!说他们桂西那边就有户姓熊的人家啊,他家的男的天生就是驼背!很小的小孩子都驼背的!不过他们不叫驼背,他们叫罗锅……真的是,这个世界无奇不有的!”
“当时我也有点记得贺梅娘交代过的,她和杜鹃花的男人,好像就姓熊的!我心里还蛮高兴,觉得也算是对得起贺梅娘的托付了……”
“结果等我回到省城以后,本来想去找贺梅娘,跟她说下她儿子是个驼背的嘛,结果贺梅娘不见了!问窑子里的人,个个都不说……”
“后来还是其他的黄包车夫告诉我的,说是其他的表子讲的,说贺梅娘不听教,好像把个恩客咬伤了啊还是咬残了,具体情况嘛大家都不晓得……”
“只晓得贺梅娘被窑子里的打手活活搞死了……当时我去问贺梅娘的时候,窑子里的人怕我是贺梅娘家里的人,是来闹事滴,所以她们不敢讲……”
“真是造孽啊!贺梅娘的尸体在哪里都不晓得咧!”
傅楚窈笑道,“大爷,那为什么……你无前又说去了没找到呢?”
马鞋匠道,“……我怎么好说哩!两头都扑了空,还被桂西那边当成了人贩子!万一桂西那边有人上门来抓我这个人贩子,我怎么解释咧?贺梅娘又死了……根本死无对证嘛!”
傅楚窈与武俊佑对视了一眼。
事已至此,基本已经可以认定……
“傅云生”十有**是假的。
——他有可能就是贺梅娘与桂西熊姓男人所生的那个孩子。
当下,三人吃完早饭,又等着马鞋匠帮着傅楚窈把皮鞋修好,武俊佑掏出了一张十块钱,塞给了马鞋匠,这才拉着傅楚窈离开了。
两人回了招待所,退房取了行李,然后径直去了县汽车站。
买了回秋市的车票,两人坐在候车室里等……
傅楚窈皱眉说道,“俊佑哥,这个、这个……冒牌货,按说他小小年纪就已经去了桂西,那,他怎么会知道……嗯,傅星凌的儿子叫做傅云生,以及,他又是怎么知道傅家祖谱,而且还倒背如流的呢?”
武俊佑道,“……所以得花时间查呀!”
顿了一顿,他又说道,“至于老熊为什么要冒充你爹傅云生,多数是因为生计所迫……傅氏祖谱肯定是有人泄露出去的……这个问题不大,因为范围太小了,很容易查出来。”
“昨天在秋水那边,我就已经给小陈打过电话了,他们会向地方施压,我们很快就能拿到傅氏祖谱……只要拿到了傅氏祖谱,就能知道平时有谁能接触到这些……”
“再一一核对,就能知道老熊是从谁的手里得到的祖谱了。”武俊佑说道。
傅楚窈摇头,“……俊佑哥,我始终觉得,老熊敢冒充我爸爸,至少有两件事是成立的,而且应该是独立的……”
“第一,就是老熊到底是怎么拿到的傅氏祖谱;这第二嘛……老实讲,咱们都还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傅星凌到底是不是我爷爷呢,毕竟他的官方资料一直是未婚……那,老熊是怎么知道傅星凌的儿子就叫傅云生的?”
“以及,老熊……又怎么敢冒充我爸爸?他就不怕我爸爸出现,拆穿他吗?还是说,他知道我爸爸已经去世了?”
武俊佑道,“……所以,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到老熊。”
傅楚窈认真颌首。
没过一会儿,班车徐徐进站。
两人携手上了长途班车。
好在秋市与秋望县相隔并不远。
大约过了三小时,他们就抵达了秋市汽车总站。
等他们再倒车赶到秋水乡的时候,天都已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