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楚窈心情不好。
丑丫方念茹是她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但是……
她变了。
傅楚窈坐在武俊佑的车上,看着车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低声说道,“俊佑哥,人,真是会变的……”
“人生就是一条路,每个人走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都有自己想去的地方。因为目的不同,最终总会渐行渐远。哪怕是目的相同,但有人走得快,有人走得慢;走得快的、会把走得慢的人远远甩在身后,以后永远也不见……”
“如果不是两人携手同行的话,哪怕是在这条人生路上行参踏错半步呢……将来也会偏离方向,不会再同路了!”傅楚窈缓缓地说道。
武俊佑笑了,“这么有感悟?”
傅楚窈笑笑,“我跟丑丫……已经不是一路人了。她……变了好多。”
武俊佑单手扶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她放在膝盖上的手。
他低低地说道,“放心,我和你……是两条无限接近的平行线。”
傅楚窈转头看向他。
他轻声说道,“我们无限接近,但永不交集……因为交集过后,就是永不回头的决绝。如果真有一天,咱们走散了,我也会留在原地等你,不管你来、还是不来,四十年……对我来说,不过挥指一瞬间。”
傅楚窈怔怔地看着,眼泪突然喷薄而出。
“我们不会走散的,因为我们永远都在一起……”说着,她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又笑道,“我知道我欠你四十年!别总拿出来说么……”
武俊佑笑了起来。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当两人回到家里时,方氏已经带着南瓜仔把院里屋里给收拾得妥妥当当的。
因为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方氏已经张罗着吃过了饭;还把给他俩留的饭菜温在了锅里。
饭菜是热的、茶水是温的,而且还烧了好几壶开水,就等着他俩一回来,就能各自洗头洗澡了!
老实讲,从下了火车到现在……足足过去了三四个小时,傅楚窈一直在奔波。
现在回到家,有热饭热菜热茶水,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再看看武俊佑……
显然他比她更享受这种家的温暖。
等两人吃完饭,又分别洗了头洗了澡以后,天已经黑了。
傅楚窈就坐在院子里,拿着梳子慢悠悠地梳理着湿漉漉的长发。
南瓜仔乖乖坐在瞎子跟前背和氏毒经,瞎子还拿着根小树枝,只要南瓜仔背错一句,瞎子就拿着小树枝狠狠地抽他一下……
方氏也坐在院子里纳凉。
她拿着把扇子慢慢地摇,见孙女儿一副愁眉深锁的模样儿……
想了想,方氏问孙女儿道,“怎么了?那个首长,病得很严重么?”
“听说是年轻的时候抽烟抽多了,肺不好,咳嗽……哎,我又没见着。”傅楚窈闷闷不乐地说道。
方氏顿时皱起了眉头,“……你去都去了,还没见着?”
傅楚窈“嗯”了一声。
方氏想了想,又问,“那你见着谁了?丑丫在吗?”
傅楚窈叹了一口气,说道,“奶奶,丑丫变了样儿了……她,她说她去国外植了皮,现在……嗯,挺好看的。”
方氏何等聪明!
“……那个死老头儿拉郎配?想让小武配丑丫?”方氏一语中的。
傅楚窈连忙朝屋里看了一眼。
——武俊佑也不知在灶房里忙什么,这会儿也没出来。
所以,俊佑哥应该没听到。
傅楚窈松了一口气,冲着方氏娇嗔道,“奶奶!你别这么说人家,那是俊佑哥的长辈!”
方氏冷冷地“哼”了一声,骂道,“坏人姻缘的都不是好东西!”
傅楚窈解释道,“奶奶!他就是俊佑的长辈,关心一下晚辈的终身大事,这也没什么……再说了,俊佑哥你还信不过嘛?”
方氏打量了孙女儿一会儿,说道,“要是你和丑丫调个模样儿,看你还放心不放心!”
傅楚窈乐了,“还是奶奶说话有水平啊!要说我天生丽质呢,那我也是因为遗传了奶奶的美貌!要说我是靠着后天补品滋养、药粉敷面才有了好肌肤的,那也是因为奶奶的方子好嘛!”
这一番话说得……
连坐在一旁的瞎子和南瓜仔也笑了起来。
这时,武俊佑从里屋走了出来,对方氏说道,“奶奶,这天热,我和阿窈出去散步,顺便买个西瓜回来。”
方氏不快活,“嗯”了一声就把头扭到了一边。
而傅楚窈则知道,这是他有话想跟她说呢!
于是,她站起身,跟着武俊佑一块儿出了门。
两人沿着巷子走到了外头街角处。
武俊佑开口,将秦老爷子要求他的那两件事给说了。
傅楚窈歪着头,想了想,说道,“要是丑丫有事,不必你出手,我也会管她,这一点没有问题……但是,五年不能成亲?”
她今年十八,他二十五……
按照今生初见时的约定,等她明年满了十九,两人就会结婚。
但如果要按着秦老爷子的说法,再等五年?
她倒还好,二十三岁也能算是桃李华年,但他就三十而立了!
傅楚窈斜睨了他一眼,突然冒出了一句,“我是无所谓,你……捱得住么?”
武俊佑冷冷地看着她。
傅楚窈想想就觉得好笑,兼之又想起了某种不可描述之事,不由得杏脸飞霞,掩着嘴儿格格娇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