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珍旖说到了紧要处……
便觉伤心不己,不由得垂首拭泪,再也说不下去了。
秦柏瑞急道,“……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姜珍旖摇了摇头。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慢慢地说道——
“当时我听云生这么一说,就知道出事了!我想跟着云生去……可阿窈哭得快要断气了!我只好先管着这小的……等我把阿窈侍候好了,再回头去山上找云生和喜儿的时候……”
说到这儿,姜珍旖顿了一顿,泪如雨下。
她以手掩面,泣道,“不见了……他们都不见了!欢儿、喜儿和云生……他们统统不见了!”
秦柏瑞、傅楚窈与武俊佑惊呆了!
姜珍旖呜呜地哭了半晌,继续说道,“我抱着阿窈下了山,去求了村子里的人帮着找……大伙儿一连帮着找了个把月……没有!完全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傅楚窈的心,顿时哇凉哇凉的。
“奶奶!那,当年那枚党徽,是在谁身上?”她着急地问道。
姜珍旖泣道,“在欢儿身上!她是家里的长女,性子又执拗……喜儿性格柔顺,是她姐姐要的东西,她能让的都让……家里统共只有这么一枚信物,我就让欢儿收着……”
傅楚窈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连忙问道,“奶奶!那……有没有可能,丑丫其实是欢儿姨母的孩子呢?”
——所以,方念茹的身上,才会有那样的一个护身符?
姜珍旖摇头,“丑丫比你大一岁多,她被人遗弃在村口的时候,你爹娘刚成亲没多久,我也刚刚带着欢儿搬到了村子里……我虽然不知道丑丫的亲生父母是谁,但绝不可能是欢儿的孩子……”
“更何况,丑丫还是我捡到的……我捡到她的那一天,还曾经把她抱回家,喂她喝了一点儿米汤,又给她洗过澡、检查过包住她的那张小被子……”
“我敢肯定,当时的丑丫最多也就两三个月大,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是那种结了痂的!只有一件又脏又破的衣裳裹着她,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护身符!”
说着,姜珍旖咬牙说道,“我也大约能猜到,丑丫是在哪儿找到那枚护身符的了……”
“只是,四年前丑丫在我们家养伤的那段时间,我虽然也瞧见了她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却并没有想太多。”
“因为欢儿拿着的那一枚徽章,可是金灿灿的、还崭新的呢!可丑丫的那块护身符,却已经磨损得只剩下个大概的样子了……除了形状看着有点儿像,花纹和纹路什么的全都没了……”
“再一个,我太了解欢儿了。她虽然性子倔犟又执拗,但她对我还是……如果她还活着,而且就在梁家村附近……她不可能不过来看我!”
“而且欢儿也知道那枚徽章的重要性,怎么可能轻易遗失,或者转赠他人?所以……你们说,丑丫身上的那块护身符,就是那枚徽章的话……我、我不信!除非、除非……”
说到这儿,姜珍旖显然有些心乱如麻。
秦柏瑞叹了一口气,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样东西,将之交与姜珍旖。
姜珍旖一怔。
她捧着这物事,睁大了眼睛……
姜珍旖已经有近二十年不曾见过那枚徽章了。
但在那之前,这枚徽章一直陪伴着她,渡过了无数个以泪洗面的不眠之夜。
所以……
姜珍旖好不容易才控制的眼泪,再一次失控、决堤!
——尽管躺在她手里的这枚……像扣子一样的扁平金属牌,看起来残旧、甚至还残了一个小口子,并且上面的花纹已经被完全磨平。但她还是能够认出,这就是当年方仕留在家中的、后来一直陪着她的那枚徽章!
这下子,姜珍旖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她再也忍不住,捧着这块残缺的金牌牌小小声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的孩子啊!欢儿喜儿啊……”
傅楚窈的心,也凉了半截。
其实早在刚才……奶奶逼问方念茹的时候,她就有了这个猜测。
但现在的她,才总算体会到奶奶的为难。
——她的父母、及姨母,一共三个人……皆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可那也只能说是……他们失踪了。
如若果真要去当初丑丫失足的那个悬崖下去寻找的话……
很有可能,就会坐实他们的死讯。
傅楚窈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奶奶。
也正好,悲痛欲绝的姜珍旖正看向了孙女儿。
祖孙俩互换了一个眼神……
两人的眼神里,均有绝望、不敢相信、却又隐含着一丝希冀的复杂情愫。
——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傅楚窈的父母……很有可能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只是,他们很有可能早就已经……
姜珍旖哀声不绝。
秦柏瑞见不得姜珍旖痛苦又难过的神情。
于是,他转头问向傅楚窈,“阿窈……怎么了?”
傅楚窈看了秦老爷子一眼,犹豫再三,这才说道,“我想……我大概能知道,丑丫是从哪儿得来的那个护身符了……应该就在梁家村后山上的一处悬崖那儿。”
秦柏瑞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无比。
半晌,他才恶狠狠地说道,“好!咱们……一块儿去!”
武俊佑劝道,“您先顾着身体。”
“叩叩叩。”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轻轻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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