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一早,傅楚窈是被满屋浓香的淮山排骨汤给唤醒的。
外头客厅里响起了陈娅和小郑嘀嘀咕咕说话的声音……
傅楚窈连忙起来了。
她收拾好自己,刚一出房间,陈娅和小郑立时齐齐说道——
“阿窈你起来了!那个汤……好香啊!”
“阿窈你知道嘛,我头一回把汤煲成了白色的!”
傅楚窈抿嘴一笑。
她先跑到厨房里揭开锅盖看了看,发现经过了一整个晚上将近十小时的文火慢炖,一大锅的汤汁只剩下了十之六七。
由于长时间的炖煮,淮山块几乎已经被炖化,再加上汤水浓缩,汤汁变成了浓稠的乳白色……
一阵浓香顿时扑鼻而来!
傅楚窈对这锅汤是很满意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大多数淮山块都被炖化了,下一次再煲这种老火汤的时候,就该把淮山块给切大块些。
接下来,傅楚窈让陈娅赶紧去洗一把枸杞,让洒在汤里,再等五分钟就把汤锅端下来,又让小郑赶紧去煮点儿清水挂面、别忘了放些青菜,而她则赶紧去洗漱去了。
等到大家都忙好了,傅楚窈又去厨房,用盐末给浓汤调了味……
三个女孩儿一人捧着一碗浓香鲜美的猪筒骨汤面,吃得不亦乐乎。
小郑直嘀咕,“哎哟出任务还能喝这么好喝的汤,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哟!”
傅楚窈抿着嘴儿直笑。
吃完早饭,傅楚窈和陈娅去了学校。
本来就忙碌的科研小组,因为有了姜哲清这个病例的加入……大家就变得更忙碌了。
米博士在跟褚飞沉讨论姜哲清的病情性质,傅楚窈和朱玲芳开始给姜哲清的医案建档,宋嘉实则忙着查阅医科大血液科保存的、近年来的各种病人案例,以期待寻找出相同案例……
病房那边送来今天才从姜哲清体内抽出来的静脉血。
傅楚窈是特别关注姜哲清的血液的。
她想了个借口,说服了导师,然后用小号直空袋分装了十几毫升姜哲清的血液,给抽了真空,又放进了实验室的冰柜里。
接下来,傅楚窈就在私下里特别交代陈娅,让她每隔半小时就隔着试验冰柜的玻璃门观察一次姜哲清的血液,看看有没有变色、变质的情况。
一整天忙下来,大家都变成了停不下来的陀螺!
到了下午下课的时候,陈娅拉着傅楚窈去看姜哲清的静脉血。
傅楚窈瞪大了眼睛。
——姜哲清的血液一如既往……虽然目测浓稠、而且红得发黑,但并没有之前军总医院的医生说的那种会变色的情况。
傅楚窈心想,也有可能是时间没到?
她想了想,拉开玻璃柜门,把那包血浆重新挪一下位置,然后又和陈娅一块儿死盯着那血袋看了一会儿,牢牢记下了血袋在冰柜里的位置,以防止有人动这个血袋、行调换一事……
好吧,这么做,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但小心一点总不会错。
从科室出来,傅楚窈带着陈娅去了病房。
姜哲清正半坐在病床上,戴着他的茶色眼镜……看报纸。
傅楚窈敲敲门,走进了他的病房。
姜哲清应声抬头。
“阿窈?”
他笑着朝她打招呼,“……今天很忙?也没见你来查房。”
傅楚窈板着面儿看着姜哲清。
——他可是敌人!
伟人都说了,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工作要像夏天一样火热,对待个人主义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
酷无情!
所以……
她干嘛要对着他笑啊!
以及,他对着她,干嘛笑得这么开心?
傅楚窈沉着脸儿不说话,去他的床头那儿拿起了病历板,翻开病历看了看。
她皱起了眉头。
“你一直在发烧?而且全身的骨骼都在疼痛?如果不戴眼镜,视线也会变得很模糊?”她一边翻看他的病历、一边问道。
姜哲清笑道,“是。”
闻言,傅楚窈抬起头看向了他。
姜哲清面容清秀,笑起来又温文儒雅,实在想不出……如果他分分钟都在承受痛苦的话,还能有这么云淡风轻的表现。
傅楚窈忍不住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全年无休止的发烧、白天黑夜无休止的骨骼疼痛、视线模糊、味觉退化……这些痛苦,她都切肤体会过。
但她做不到像姜哲清这么谈笑自如。
太痛苦的时候她会找老武吵架,大骂大哭、摔东西甚至自残……发泄过后,虽然身体仍然遭受着疼痛的折磨,但情绪上好受一点……
那时候的她,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除了钱和老武,她什么也没有。而说到底,前世的她,跟老武也没啥关系,他不嫌弃她生了重病,愿意照顾她……她心里感恩、但也害怕他的离去。
所以,即使她也会笑,可那也是为了讨老武的欢心才故作坚强的。
那……
姜哲清他……
“疼你还笑得出来!”她盯着他,似是嗔怪、又似是不信任地说道。
姜哲清笑道,“难道大哭大闹,疼痛就会减轻一点?”
傅楚窈一滞。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你的病,如果是家族遗传的话,很有可能就是先天免疫性的问题。怎么样,吃饭有胃口吗?”
她的话风一转,让姜哲清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起来。
“老实讲,真没胃口……一方面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