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傅楚窈一直睡到了自然醒……
准确说来,她是被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给吵醒了的。
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
傅楚窈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哪儿……
她叹了一口气。
身畔空空的。
友子早就已经起来了。
傅楚窈连忙也坐起身,开始穿衣穿裤。
哎……
手脚都跟灌了铅似的!
傅楚窈咬牙穿好衣服又整理好床铺,攀着楼梯下来了。
刚一站到地上,她就听出来……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应该是有好多人在她门外聊天!
啊,现在到底几点了?
是不是她昨天约的那些病人……她们已经到了?
傅楚窈赶紧去了后厨那儿,快速的洗漱了一下。
跟着,她就开门出去了……
果然,外头熙熙攘攘地堵满了好多人!
大部分都是昨天晚上她给看过诊的,也有少部分的陌生面孔;但基本都是中老年妇女……当然了,友子和姜哲源也在。
傅楚窈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大家说道,“……对不起啊各位,久等了!”
姜母头一个说道,“不急不急啊!你慢慢来。”
友子却跑回了屋里。
一看,她放在桌上的早餐居然没动?
于是她又跑了出来,对傅楚窈说道,“阿窈,你先吃早饭吧……”
傅楚窈都有点儿着急了。
她之所以把昨天的病人给分成了三班,就是想集中治疗,以节省时间。因为她今天还想抽时间再去一趟山上,看看有没有别的草药可采呢!
傅楚窈朝着友子摆了摆手。
姜母一见,立时不同意,劝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人怎么能不吃早饭呢?要吃的!不然啊,我们就不让治了……”
几个老太太坐在一旁,连连附和,“对!不吃不让治了!”
傅楚窈没法子,只得对姜哲源说道,“……你先找个空旷一些的地方,最好找些躺椅来,让她们都能躺着。然后,她们需要露出胳膊和腿……如果是不方便的,就请她们回去换了衣服再来……”
姜哲源听了,连连听头。
傅楚窈又叫来了友子,让她去屋里,把炉子和烧水的锡壶拿出来,再准备干净的碗、水盆等等。另外,她还需要一个手表、或者座钟。
交代完这一切,傅楚窈匆匆回屋吃早饭去了
。
屋里的饭桌上摆着一碗面糊糊汤、两块蒸木薯、一个水煮鸡蛋,以及一小碟的腌苦麻菜。
呃,好吧,虽然说……这早餐确实简陋了些,但也算是有汤有水,搭配得不错了。
傅楚窈抓紧时间,吃了个水煮蛋,又把苦麻蛋倒进面糊糊汤里,快速吃完。
三口两口解决完早饭,她赶紧又去了外头。
姜哲源已经想法子从几户邻居家借来了桌椅等物拼凑在一块儿,而且还劝老太太们除下外衣,再搂高了袖子和裤子……
老太太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有些人折腾了半天也搂不高裤子,不由得纷纷抱怨了起来。
姜母站在一旁解释道,“昨天我也脱了衣、阿窈才给我治的!就扎几针、轻轻地就跟蚊子咬一样,又不痛!哎哟其实也不要紧的啦,都是一把老骨头了,tuō_guāng也没人看!”
老太太们面面相觑。
姜母冲着一个平时就要好的老姐妹说道,“……桂珍,你先脱吧!没事没事儿!这里又没有外人!最多喊阿源他们避一避就是了,不要紧的,治病要紧!”
老太太们大多扭扭捏捏地笑了起来,桂珍也傻傻地笑。
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除衣。
那个叫桂珍的老妇也有些不好意思。
“哎哟我活了一病子,还是头一回听说治病还要tuō_guāng的!”有人阴阳怪调的说道。
傅楚窈一看,说话的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她的衣服上打了好几个补丁,脚下并没有鞋子,一双赤着的大脚看起来茧子厚重、还沾满了泥点子。
姜母一见这白发妇人便皱起了眉头。
她“哼”了一声,转头对众人说道,“你们不想治就算了,我来!反正昨天我是已经尝到好处了……阿窈,要不你就在这里给我施针?”
傅楚窈看看那个白发妇人,又看看姜母。
她有点儿明白过来了。
——姜母跟这个白发妇人合不来,两人有可能总唱反调。
所以傅楚窈便冲着姜母点点头,说道,“可以的!”
姜母把她的好姐妹桂珍也拉了过来,对傅楚窈说道,“我俩都治!阿源,你带着他们去别处玩去!”
姜哲源听了,连忙招呼着在一边旁观的半大男孩子们,带着他们去北岸那边钓鱼去了。
等一众大男人小男孩都散尽了以后,姜母率先脱掉了外衣。
因为昨天已经接受过一次治疗了,所以今天,姜母学了个乖,里头穿了件一看就有洗旧了的男式纯棉短袖,也不知道是不是姜哲源穿旧了的,下身则穿了一条旧旧的花裤衩。
围观的众妇女们一看到姜母的花裤衩,顿时哄堂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