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更大,雨更大,雾也更大了……
玉剑男子站在雨中,站在雾中,站在玄月的面前……
玄月微笑着,他的脸色虽已苍白,可他的笑容却依旧自信,骄傲。
玉剑男子的剑已出鞘,剑身莹白,剑气氤氲。
他的人也已如他的剑一样,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玄月微笑道:“年轻人,你很不错…”
玉剑男子看了看手中的玉剑,冷冷地说道:“我自幼父母双亡,幸蒙恩师收养,三岁学剑,至今已有十七年,我的师父只有一个,名叫金鼎天,我在西域待了二十年,今年,是我第一次来到中原…”
玄月道:“你十七年的修为,已可抵得过大多数人七十年的努力…”
玉剑男子道:“你五十年的修为,已可抵得过大多数人一百年的苦修…”
玄月道:“没有人能够活得过一百岁…”
玉剑男子道:“也没有人能够十七年只练剑,除了练剑之外,再不想别的…”
玄月笑道:“你是天才…”
玉剑男子笑道:“你也不赖…”
两人说罢,互相对视一眼,接着,便都哈哈大笑。
笑声很响,震得人的耳膜生疼。
若是现在有人经过,听见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吹牛,那人一定会很不服气,甚至会想要找他们比试比试。
可在场众人听着他们爽朗的笑声,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服气,更没有一丝一毫想要与他们比试比试的念头。
相反地,他们倒是很希望这两个人能够互相比试比试。
人群之中,已有人在笑。
因为,他们深知,这两个人,是一定会比试比试的,非但要比试比试,估计还要拿命来做赌注。
任何一个人,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时,估计都会很兴奋,都会很感兴趣。
而任何一个人,在面对着,他自己很感兴趣,使他自己感觉到很兴奋的事情时,又通常都会笑,是期待的笑,是紧张的笑,是战栗的笑……
风更大,大风吹散了大雾,却也带来了更大的雨。
玄月道:“我并不想要杀死那个小姑娘…”
玉剑男子道:“可你差一点就杀死了她…”
玄月不说话了,只是颇为无奈的一笑。
玉剑男子说得并没有错,不管怎么样,金剑少女终究还是差一点就死在玄月的剑下。
而那一剑,也的确是玄月刺出的。
玄月已拔出了剑。
他知道,此刻,无论他再说些什么,都已是无济于事。
男人之间,要解决一些事的时候,剑,往往比话更重要。
玄月本就不爱废话,玉剑男子虽然爱说些废话,可是现在,他的废话,也已少了。
因为,玄月并不是一个很容易对付的人。
而玉剑男子,通常对于容易对付的人,都会很多废话。
因为,他觉得这样很有趣,有说有笑地杀死一个人,岂非总是要比面目狰狞地杀死一个人更好看些?也更加优雅些?
可是,对于自己不容易对付的人,玉剑男子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的。
他虽然是一个很狂妄的人,也是一个很玩世不恭的人。
但,狂妄不代表傻,玩世不恭,也并不代表没有脑子。
玉剑男子绝不是一个傻子,更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
只有傻子才会在面对强敌时,还笑得出来,也只有没有脑子的人,才会在面临生死之战时,还会有很多废话。
有时候,不说话,并不代表冷酷,只代表认真,代表谨慎,代表敬重,代表想赢。
玉剑男子当然想赢,虽然他还从来没有真正地输给过谁。
玄月当然也想赢,他的剑,更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瑕疵的。
两个都想要赢的人,若是碰在一起,会是怎样的结局?
不管结局怎样,也当然会有一个人赢,有一个人输。
而赢了的那个人,便可以赢两条命,一条自己的命,一条对方的命。
而输了的那个人,却只会输一样东西,那便是一条命,一条自己的命。
赢的人会赢两条命,输的人却会输一条命,无论怎么看,都是赢的人更划算些。
所以,玉剑男子和玄月当然都想要赢。
可他们想赢,也并不代表他们怕输。
他们的确怕输,可他们怕的也只是输,却并不怕死。
虽然,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输,就等于死。
他们怕输,却不怕死。
因为,死,只是关乎他们的身体。
而输,却,代表着他们的名节。
身死事小,失节是大。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输,就代表着死,而名节,早已超越了生命,早已变得,比生命更重要……
风声呜咽,似乎是在为二人唱着悲歌……
他们注定会是一场悲剧。
一场悲剧,两个悲人。
玄月悲的,是他自己……
玉剑男子悲的,是他的女人……
可不论他们悲的是谁,他们都已无法再回头,无法再走出去。
他们的决斗,也已无法再回头,无法再转身,无法再,走出去……
可在这世上,又有谁能够幸免……
玉剑男子道:“我的师父,教了我七七四十九剑金剑法,丹妹的金剑,本是我的武器,我练了金剑法十七年,寒暑不绝,昼夜不歇,直到不久前,我忽然领悟,于是,四十九剑,被我化为了一剑,一剑,便也是四十九剑,武器,也从那把金剑,变为了我现在用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