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单月儿口中说出“休夫”二字,云时飞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他曾暗暗地倾慕于她,是佩服她的胸怀,更是心疼她的不易。如今,眼瞧着她成了婚,生了子,将日子一步步过上了正规。却不想夫君却在此刻有了新欢,让她焉能不恨?他了解她的倔强,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将自己逼上绝境。

“恕微臣斗胆一问,王妃此言可是因为昨日之事?或许,或许王爷他另有苦衷也说不定,王妃又何必如此决绝?”云时飞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可心却在抽痛,因为那人的不懂珍惜,更为自己的求而不得。

单月儿稳了心神,看着极力劝阻自己的云时飞,叹道:“你看,连你都说是或许,只是或许。又或许,夫君他确实是厌弃了我呢?我已给过他机会,并且不止一次,后来证明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云时飞目光灼灼望向她,等着她做最后的决定,“非要如此吗?”

单月儿点点头,神色中是少有的不容置疑,“是,非走不可。”

玉清风瞧见她红了眼眶,神色一暗,声音也不自觉的柔了下来,“王妃可还记得为何入这茜香吗?”

单月儿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自然记得。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现下两国战事已了,目前茜香和天朝都无力再战,不会再涂炭生灵的惨况。况且,玉王他此刻有美在怀,他该是巴不得我离开,好给那孟星柔腾地方,又怎会因为我的离开而迁怒于天朝?”

“既然王妃主意已定,那想让微臣怎么做?您是打算回天朝,还是?”云时飞问道。

单月儿转过身来,目光却越过云时飞望向了窗外,“我不回去,我不想再与王室有任何牵连,我想和我的孩子一起过平凡人的日子,陪着他一起长大,此生足矣。”

云时飞点点头,“微臣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今夜子时,我来接王妃和小主子离开这里。”

“别再喊我王妃了,云时飞,我说过,你于我而言,是亲人。”单月儿望着云时飞,真挚的说:“多谢你,云时飞,多谢你一次又一次地帮我。”

云时飞拱了拱手,面色微赧,“既是亲人,就不必见外了。”

夜半时分,单月儿将写好的和离书放在鸳鸯枕下,披上黑色的披风,抱着早儿出了门。

单月儿走在前面,小巧背着包袱跟在她的身后,她望了望周遭的景象,带着哭腔道:“主子,我们就这样走了?彩裳姐姐和二牛怎么办?”

单月儿停了停脚步,耐心道:“我会差人送信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回王府了。”

小巧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主仆二人很快走到了西角门,云时飞早已备好马车等在了那里。

瞧着二人一步三回头,云时飞道:“快些吧,我们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等到侍卫一换班,就走不了了。”

单月儿点走,上了马车,又撩开车帘子深深望了一眼这个刚刚熟悉的院落,静静道:“走吧!”

云时飞与她的目光对上,瞧出了她眼中的不舍,又问:“不后悔?”

单月儿抬眼望天,“不后悔。”她说。

今夜的月亮格外地圆,马车一口行径,月亮一路相伴。怀中的小人儿睡了,身边的小巧睡了,只剩下单月儿和马车外的月亮为伴。

上一世的时候,听人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单月儿只觉得可笑,月满的十五已过,十六的月亮怎会圆过十五呢?如今,看着西天的那一轮圆月,她的心境似乎有了很大的不同。

那个时候她只是明白月满则亏,盛极必衰的道理。现如今,她深深体会到的是衰亏之后对圆满的留恋,无论是对月还是对人,都是一样的道理。

就如同她现在,明明是带着满腹的绝望仓皇而逃,心却依然撕扯着疼,依然留恋着那个人曾经对她,哪怕是一点一滴的温存。

“王……”云时飞刚要叫王妃,似乎又觉不妥,忙把后面那个字咽了回去。眼看着城门在望,他勒了勒马绳,恭敬道:“郡主,前面就是芬州城的城门了。”

单月儿知道他在称呼上为难,道:“什么王妃、郡主的,现在统统都是前尘往事了。从今往后,我们就以兄妹相称,你便唤我月儿,我换你云大哥,可好?”

兄妹吗?云时飞苦笑了一下,也好,总算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又亲近了一分。于是点点头道:“好的,月儿。我们准备进城了。”

单月儿撩开布帘,望着只有星点火光的城门楼子,有些担心道:“眼下城门已经落了锁,我们出的去吗?”

云时飞不紧不慢道:“我有王爷的手令,只要出了这城门,外面就是自由之地了。”

自由二字让单月儿感到一阵雀跃,阴霾的心绪一扫而光,她点点头道:“好,出城。”

守城的一班侍卫此刻正睡眼惺忪的打着盹儿,听到马车声响,那领头的侍卫骂骂咧咧道:“大半夜的出什么城,没看到城门都锁了吗?去去去,回去吧,明日卯时三刻城门开了锁再来。”

云时飞将马车停稳,跳下马车,对着那侍卫头子道:“在下姓云,乃是玉府的侍卫,受王爷差遣出城一趟,还望这位侍卫大哥行个方便。”

那侍卫头子看云时飞衣着、谈吐不凡,不敢再造次,忙客气道:“好说好说,还请云侍卫将王爷的手令拿出来一观。明日有人查问起来,我们哥几个也好交差。”

云时飞自拿出令牌与他瞧了,很快,那侍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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