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行李时,陆漫漫眼睛扫过一个高档的盒子。盒子里装着的,是支定制版的话筒。那是顾晓洋送她的,她把它放在柜子角落,蒙上了一层灰。
若不是已经借到了钱,她的下下策,就是把它卖了。尽管那样很对不起顾晓洋,但至少眼不见,也不会总是在显眼的地方摆着看了惆怅。
现在,她把话筒拿在手里,擦拭盒子上的灰尘,重新放回原处。
回到梧桐市,补齐了全部手术费金额,一家子终于舒了口气。随着手术的开始,紧张又灌满了大家的身心。尤其是陆友生,徘徊在手术室门口,冷汗一滴一滴地从他额头溢出。
陆漫漫虽然表面平静,却一直默默地向上帝发出祷告,我们在天上万能的父,愿人都尊祢的名为圣,愿祢的旨意行在地上,愿祢用洁净的宝血医治我母亲的疾病,行神迹在她的身上,阿门…
度日如年的六小时过去了,灯灭。
还好,手术很成功,三天后转入普通病房。
经历这次的磨难,一家人好像更懂得怎么去爱身边人了,尤其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陈芬郁,她无比地珍惜余生。因为,那将是她要将它用尽全力去爱丈夫和女儿们,不再用自己的思想去捆绑他们。
陆漫漫还在医院顾顾妈妈时,墨熠灿不知道哪里听到她家里的变故,第一时间赶来了医院,还埋怨她为何不及时通知他。
刚脱离危险期转入普通病房的陈芬郁见墨熠灿来了倍感欢喜,一个劲地让女儿带他到处逛逛,出去吃吃饭看看风景什么的。
墨熠灿的到来,相比陈芬郁的热情,陆漫漫态度却显得有些冷漠。
大家在病房里寒暄了一会儿,陆漫漫开口对他说:“我们出去说吧。”
“好”他应着,又对陈芬郁说:“阿姨,你好好休息,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好好,你们好好玩啊!”陈芬郁笑着说。
陆漫漫走出病房,一直朝外走,墨熠灿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来到相对僻静的楼梯间她才停下,背对着他,久久未开口。
墨熠灿以为她是在等他开口,挠了挠鼻子,干巴巴地说:“听说你已经和他工作室签约了,恭喜你啊。”
几秒过去了,她依然背对着他,没说话。
“你怎么了?”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又问道。
她转回头,看着他的眼睛,好像自己心里那点小心思被她一眼望穿,莫名心虚。
“给我你的卡号吧。”她说。
“嗯?什么?”出乎预料的一句话,令他摸不着头脑。
“我说,”她重复道:“给我你的银行帐号,我把钱还给你。”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墨熠灿低下头,底气不足地说。
到底,她还是知道了一切,难怪她宁愿去求沐歌,也不愿来找自己帮忙。
“墨鱼,你还跟我装傻是不是?”她责备道:“你瞒着我,跑去我家造成村里巨大轰动,把我蒙在鼓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同情我,还是可怜我?我们家虽然穷,但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我知道你会这么想,所以没敢告诉你。漫漫,你听我说,我只是想帮你,因为你值得我这么做,仅此而已啊。”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我不需要啊!”她有点激动地说:“墨鱼,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恨自己,恨自己屁大点本事都没有,就,就只会拖后腿,我知道,知道你是好心帮我,还照顾我的狗屁自尊心,可我不想那样,我不想欠下一大担的人情,我会崩溃!”
她蹲下身子,看起来,疲惫不堪。
“漫漫…”他欲上前,抱抱她。
她伸手制止,不让他靠近自己。
“给我卡号吧,我会把一百五十万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他妥协,把卡号给了她。
次日,墨熠灿收到了她汇给他的一百五十万现金,满脸疑惑地来到医院问她为什么这么多?
她却一脸镇定,“又装傻?是阿凌告诉你我妈住院的事的吧?所以你悄悄给我转了一百万。”
“我没有!”他极力解释,自己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不小心从沐歌工作室里前台小姐那听来的。根本没有给她偷偷给她转一百万。他可以发誓!
……这可就令她苦恼了,不是沐歌也不是墨熠灿,那到底会是谁?
顾晓洋再一次地坐上飞机,离开了北城。他甚至连家都没回去看一眼,回到曼哈顿的住处时,已是晚上。
他拖着行李箱,打开了那扇门,知夏与赵姐都在客厅看美食节目,听到有人开门,目光便投到了进来的人身上。
“回来啦?”知夏与赵姐坐在客厅里,异口同声地说。
“嗯。”顾晓洋点点头,看不清情绪,“我先回房了。”
知夏与赵姐你看我我看你的,不再管他。
最后,知夏看不进去电视,起身说要去睡了。结果回到房里待了不到一分钟,便去敲了顾晓洋的房门。
门开了,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知夏穿着卡通睡衣,忽然有点不自然起来,假装若无其事地问:“那个,怎么样,见到馒头了吗?”
“进来吧。”顾晓洋给她让了门,说道。
其实,这个话题问了,也是白问的,因为自从知夏进去后,他并没有打算提起或是交代什么。只是问了一些她这几天住的可还习惯之类的一些客套话。
知夏郁闷不已,这还是咩咩咩吗?回趟国还学会假正经了。不过看他那副样子她多少能猜到些什么,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