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见温文澜有些走神,温文澕跳起来伸手在温文澜面前晃了晃,却招来温文澜一记眼刀。
“你刚刚喊我什么?”
温文澜本就身材高挑,如今只比他的两位皇兄矮上些许,在女子中极为少见,再加上她又站在石块上,更是高出温文澕小半个身子。温文澜话语中隐含的怒意如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温文澕的身上,沉重地令她喘不过气来。
大概她们之间的身高差就是被皇上身上的帝王之气压出来的吧,温文澕想。
当然,她也明白皇上为什么会动怒,虽然这里很僻静,除了她俩只有一个不省人事的流光,但毕竟不是在宫里,这里鱼龙混杂,万一被有心之人听到了她们的谈话传出去就不好了。
皇兄逼得紧,若皇上从芳华鸳捡了个男宠回来的消息传出去,那么京城恐怕就要不太平了。
皇上可以有男宠,但不能是从芳华鸳这种地方出来的。
温文澕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但转念一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流光是她送给皇上的生辰贺礼,谁敢说半个不字!
她昂起头对着温文澜笑意盈盈地说道:“四弟,你想好给他赐什么名号了吗?”说完,她用下巴指了指流光。
温文澜宫里只有两个男宠,重嘉的名号是太后赐的,冠玉的名号才是温文澜赐的,虽然温文澜是南朝的第二位女帝,但位同后宫嫔妃的男宠却是今朝才有,前无史例可循,礼部的官员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名称来称呼他们。
温文澜向来很烦那些老头为了一件事吵来吵去的,想着后宫男宠制度也用不久,索性圣旨一下,规定宫中男宠都用殿下称呼,品级平等,名号另取。
所以名号很重要,越好听,含义越特殊,代表恩宠越重。
“朕说了要把他收入后宫吗?”温文澜从石头上跳下来,左右望了望,没见马车来,有些焦急,“他们怎么还不来。”
温文澕愣了愣,拉住温文澜,“你不要他了,为兄辛辛苦苦为你寻了这不寻常的贺礼,你怎么可以不领情呢,难道你真的喜欢那些大臣假心假意送的礼?”
温文澜正想开口,却听温文澕嘴角一勾,话锋一转,道,“反正你也尝着滋味了,那不如就让他跟我回府好了,与其让他整天看你板着一张脸,不如跟着我,好吃好喝伺候着,晚上再一起秉烛夜饮,岂不美哉、快哉?”
说罢,温文澕一步一跳地向流光走去,双眼贼亮贼亮的。
美哉快哉?温文澜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一幅花前夜饮图,可一看到背景是长公主府,便觉得这画面一点都不美。
“慢着。”看着温文澕一步一步向流光走去,温文澜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句,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但说出的话又不好收回,只得一脸正经地说道,“既然是三哥好意,那四弟先在此谢过了。”
言外之意,他是朕的人了,你给我站住,回来!
温文澕停下前进的动作,对着宽阔无垠的湖面挑了挑眉,嘴角高高扬起。
码头边小路的尽头传来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是长公主府的马车,旁边还跟着四个侍卫。
“四弟,你看流光身上湿漉漉的,还淌着水呢,就这么丢在马车上也不合适是吧。”温文澕不安分的小眼神在温文澜身上快速掠过,心里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嗯。”温文澜看着半泡在水里的流光,颔首。
“给他换件衣服如何?”温文澕轻声试探。
“嗯。”温文澜继续应道。
“那……”温文澕眼珠子一转,一脸理所淡然,“这还得劳烦四弟贡献一件外套了。”
温文澕就要去扯温文澜罩在外面的外套,指间离衣襟只有一寸,被温文澜拍开。
“干嘛。”
“四弟,这里只有你的身材与他最接近了,你总不可能让侍卫把衣服脱了吧,侍卫的衣服脱了就只剩下中衣了,你不可能让侍卫穿着一件中衣走在大街上吧,你回去的时候,门口的侍卫看见你的侍卫只穿着一件中衣,会让人想多的。”见温文澜看着自己,温文澕打开双臂转了一圈,一脸无辜,“你看我的小身板,衣服的大小怎么能完全挡得住流光呢,还是你喜欢半遮半掩的口味。”
温文澜无语反驳,黑着脸把外套递给温文澕,一身红色深衣上盘黑色金龙包裹出修长的身段,袖口朵朵祥云,腰间一束墨玉带,俨然一位勾魂摄魄的魔。
然而温文澜此时内心一群小鬼飘过,她以后不要单独跟皇姐出宫了,不要,不要,不要!
温文澕接过温文澜的外套,背对着温文澜得瑟地挑眉,要你在我面前秀身高,这又不是宫里,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温文澕神采飞扬地吩咐侍卫替流光换衣服,然后让侍卫划着小船到离西岸码头很远的湖面把那套红色的衣服扔了,芳华鸳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发现他们家的流光不幸在鄱湖中“溺亡”了。
马车里,温文澜坐得离温文澕远远的。
“皇上,生气了?”温文澕甩开扇子对着温文澜扇了扇。
温文澜坐在那,连眼珠都一动不动。
“皇上?”温文澕往温文澜那边挪动了一点。
温文澜依然没有反应。
“皇上。”温文澕索性一屁股做到温文澜旁边,她屁股刚刚挨到软垫,温文澜突然起身蹲到流光身边仔细看着,似乎在找什么。
温文澜拿起流光的手,将流光的手放在自己手中仔细端详,看了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