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偏心哦。”漪宁虽然没见过长浚伯夫人,但心里已经十二分的不喜欢这个人了。
岑琰打量了一下漪宁的表情,犹豫着道:“其实,想让他安静养伤,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漪宁眼前一亮,很期待的看着他。
岑琰被这小姑娘纯真的眼眸看得有些心虚,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咱们可以让恪之跟以前一样,每日都到宫里来。我的洛云殿很清静,他还能跟我一起读书写字,如此岂不美哉?”
漪宁觉得这主意不错,不过……她想了想道:“可是邵哥哥不能走路,怎么入宫啊?”
岑琰道:“可以坐轮椅啊,前段日子我命人做了一副黑楠木轮椅给他,如此代替步行也很方便的。不过,这样的话他得乘马车入宫。这样……不合规矩的。”
漪宁听明白岑琰的意思了,宫中规矩,所有人行至通瑞门时必须步行入宫,但邵恪之腿伤未愈,走路明显是不行的。如果乘马车入宫,得有圣上的特令才可以。
漪宁笑眯眯看着岑琰,一双眼弯成了月牙儿:“我知道了,三哥哥不是跟我巧遇,你是故意在这儿等我的吧?”
被小姑娘瞧中了心事,岑琰心虚的红了耳根。他抬起右拳掩唇咳了几声掩饰尴尬:“你知道的,我在父皇跟前人微言轻,所以想……”
看他支支吾吾的一点也不痛快,漪宁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好啊,我去跟岑伯父说。”
没想到漪宁这般好说话,岑琰欣喜之下又十分感激的向她道谢。
漪宁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不亏的,邵哥哥如果以后能天天入宫,我又可以每天都糕了。”提起她最最最喜欢的点心,小姑娘眼睛里直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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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浚伯府
邵恪之倚在矮榻上翻着书,看上去似乎很平静的样子,实则心里烦闷异常。
在他的房间里,一个五岁的双丸子头小公子正和几个丫鬟玩儿捉迷藏,吵闹声回响在耳畔,邵恪之捏着书册的手紧了紧。他一双透着寒意的深眸突然射过来,几个丫鬟吓了一跳,纷纷站在那儿不敢出声,只有邵敬霄毫无所觉,蹦蹦跳跳着拉着其中一个丫鬟道:“继续啊,这回该你藏了!”
那丫鬟脸上的笑意有些难看:“四,四公子,咱们去外面玩儿吧。”
“不嘛不嘛,我就喜欢二哥的房间,他屋子很大的!”
一旁的小厮赵源对此嗤之以鼻,什么他家公子的房间大,明明是摆件儿太少了。夫人最疼四公子,什么好东西都往四公子房里摆。他家公子这屋里除了书架还是书架,什么瓷器摆件儿都没有,地方能不宽敞吗?
赵源正想着,突然“轰隆”一声,其中一排书架倒了。邵敬霄当时就躲在书架旁边,被掉下来的几本书砸了脑袋,额头拍了一个红印子,当即哇的一声便哭了。
哭声惊天动地,所有人都被唬着了,邵恪之一张脸阴沉成了黑炭。
有下人匆匆去禀报,很快长浚伯夫人张氏便着急忙慌的进来了。
邵敬霄哭得正凶,一瞧见亲娘来了越发哭得大声。张氏眼见儿子额头上红了一片,心肝儿肺都跟着疼了:“哎呀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就砸成这样?”
说着又看向旁边无动于衷的邵恪之:“老二,你弟弟在你房里玩儿,你这当哥哥的也不看着点儿,就眼瞧着他被砸成这样?”
邵恪之没说话,赵源却有些不能忍了,为自家主子叫屈:“夫人,您瞧我们公子腿伤成这样,路都没法走,如何能看得住小公子呢?”
长浚伯夫人瞥了眼二儿子右腿上缠着的纱布,也知道自己方才那么说过分了。但一个下人这么跟她说话,她面子上觉得有些挂不住,继而对着赵源呵斥道:“这儿哪有你个下人插嘴的份儿,若不想在府里待着,明儿个我就让人发卖了你去。你家公子腿伤动不得,你就是个吃干饭的?屋子里这么多人都能让我儿砸成这样,一个个全都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敢说话了。
这时候,唯有邵敬霄还呜呜咽咽的苦着,眼泪哗啦啦的往外流:“娘,好疼啊,好疼……”
这小儿子是张氏怀了整整十二个月才生下的,算命的说此子聪慧,将来必有大作为,乃是大富大贵之象。是以张氏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小儿子身上,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曾想,这一着不慎居然被两本书砸了脑袋。
张氏越想越气,如若她的心肝儿宝贝因此砸坏了脑子可如何是好?她恼怒着看了眼倒在地上书架:“屋子是住人的地方,非整这么多书架摆在这儿做什么,搞得跟个书房似的,还伤了我们家宝贝霄儿。待会儿找了人来,把这屋里的书架统统搬走!劈成柴!”
邵恪之脸色越发阴沉了,怒目望向自己的母亲,语气清冷骇人:“出去!”
张氏这下越发来了气:“老二,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这是你跟母亲说话的态度吗?”
“一进院子就听到你们在这儿嚷嚷,吵什么?”突然传来沉闷严肃的声音,屋子里倏然一静,连哭声最大的邵敬霄也瞬间止了声,只嘴巴还大张着,一口气儿没缓过来。
长浚伯双手背后站在门口,身材魁梧高达,面容冷峻,看到屋子里乱糟糟的一团时,眸中好似染了霜色。
他虽然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