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东海海眼感应于妖神之力而倾覆实乃合于天道,是天地间注定有此一劫,白子画以霸道之极的法术封印海眼却是逆天而行,故此天雷之罚追随而至。他封印海眼已消耗了大量仙力,如今又受天雷,终于受了重伤。但如今因着花千骨之事,他又如何能使六界得知他现今的困境?!到时诸仙众魔少了忌惮,恐怕得保花千骨万全便更加难上加难了。是以他封印海眼后即刻远遁,又隐藏了自己的气息,怎奈重伤后到底有些疏失,才让封魔阁与礼乐阁二长老发现了行踪。
好在他如今有神谕加持,伤势虽重但却未危及性命,只需修持调息即可。
白子画心中念着花千骨在那仙洞中不知如何的惊惧忧心于他,急欲稳定内息,却偏偏事与愿违,胸中气血翻涌、难以自持,只得默念《清心咒》,缓缓进境修持。
这一折腾,只到第二日午间方勉强稳定了伤势。
松了口气,白子画挥袖破了结界,想着那善睐明眸、顾盼生姿的小人儿,嘴角微弯,御风而起,向仙洞去了。
只半盏茶功夫便来至洞口,入了结界,见那念兹在兹的小人儿粉面尤带泪痕,正怀抱了断念剑,趴在石案上昏昏而睡。
白子画长叹一声,自墟鼎中取出一件自己的外袍,轻轻披在她身上,唯恐吵醒了梦中的可人儿。
细细端详着她无暇的睡颜,他的心底渐渐升腾出无边的暖意——只要她还在,只要她还在他身边,便是逆天背道,哪怕是要了他这一身修为、一条性命,他亦在所不惜!
见她仍在熟睡,白子画起身来至厨下,却见这两日花千骨仿佛并未烹煮饭食,他忍不住腹诽:平时里她总是如蹁跹蝴蝶般飞入厨下,只眨眼功夫便捧出七碟八碗的果品仙馔来让他品尝,如今他不在,她便再无心于此了么?难道连自己的身子也不知爱惜了么?明明临行前曾细细嘱咐,如今却成了这般寥落境况。想来是自己这个做师父的实在太过失败,自己的话,这小徒儿是半句也不听了。
哀叹了一声,他不知从何处摄来一捧鲜嫩桃花,下厨做了碗桃花羹出来。
不知是白子画的气息,还是桃花羹的香味,竟唤醒了花千骨。
她缓睁星眸,见白子画的俊颜就在眼前,忍不住欢呼一声,投身入怀,腻声道:“师父,你回来了!”
白子画放下桃花羹,抚着她的三千青丝,嗅着她的诱人馨香,沉声道:“嗯,我回来了。”
花千骨忙拉着他站起身来,左看右看,道:“师父,封堵海眼之事可有结果?你没受伤吧?”
白子画拉住她一双上下其手的柔荑,道:“师父没事,只是那海眼之事有些棘手,以为师的法力只能保那处一月的平安。”
花千骨惊道:“一个月?那往后怎么办?”
白子画道:“一月后为师会再入海眼,再次作法封印。这期间我会广寻良方,希望能找到彻底消弭此祸的法子。”
听他如此说,花千骨眼圈一红,几乎垂泪道:“都是小骨拖累了师父!”
白子画将她拥入怀中,怜惜地道:“哪有?!小骨若不是为了救为师出卜元鼎,又怎会如此?且你我夫妻本为一体,又何谈至此呢?小骨放心,无论如何,为师定会找到分离妖神之力的办法,无论千年还是万载,你我夫妻永远伴在一处。”
望着他略有苍白的薄唇,花千骨悲从中来,俯在他怀中,只是哽咽难言。
半晌,白子画为她拭净了眼泪,又道:“小骨,师父给你做了桃花羹,你若要再哭,恐怕便凉了。”说着,端过了玉碗,舀了一勺桃花羹,递到她唇边。
花千骨与他对视一眼,那落辰般明亮的眸子满含着款款深情,几乎让她溺死其中。俏脸一红,她忙忙喝下,伸手过去,便待接过玉碗。
白子画却轻轻隔开她的小手,又递了一勺过来,道:“小骨,这半年,辛苦你了。”
听了他这句,花千骨忍不住又滴下泪来,道:“小骨知道师父一定会来救小骨的,这么想着、念着,小骨便不辛苦!只是,师父,这半年来你是如何过的?”
白子画叹了口气,摩挲着她如玉的粉颊,道:“那些都不重要了,现今你回来便好。从今往后,师父再也不会让你离开师父身边了。”
花千骨点了点头,粉面一红,一张俏脸埋在他怀中,嗫喏道:“师父,这妖神之力会经过…经过阴…阴阳交合而易主,我们今后不可…不可……”
未待她说完,白子画便道:“为师知晓,为师都知晓,咱们还有千年万年的时间,不急在这一时。”
花千骨“嘤咛”一声,俯在他怀中,再不肯起来了。
白子画轻笑一声,似有似无地轻拍着她的脊背,神思渐渐远去。
时光转瞬即逝,眨眼间一月之期已到。
这一个月里,白子画每日元神出窍,遍查长各种秘籍孤本,但却仍未找到彻底封印海眼与化解妖神之力的办法,只得再次动身前往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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