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牧之一副摆谱的样子,武寅昭见不惯地轻打了一下张牧之的后脑勺,嗔道:“不就是克服这种沉浸于安逸的心理吗?故作高深。”
张牧之被戳穿了也不怒,贴近武寅昭的耳朵小声道:“这不是有人在听着嘛。”
张牧之偷偷对武寅昭使了个眼色,武寅昭半知半解地领会,这时地上的树叶沙沙响了起来,一只小巧的绣花鞋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小鸡师兄不愧为我看上的人,果然聪明!”南采薇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走了过来对张牧之和武寅昭行了一礼,“二位师兄师姐早,虽然这个时候说这话有些不妥。”
张牧之看着当头有些耀眼的太阳心道可不是么,但是脸上还是挂起一个和善的笑容换与南采薇一礼。
“南师妹昨天休息的可好?”张牧之有些无奈,只好随便找话说道。
“自然是很好,正如牧之师兄所言,这林中有种使人安然的力量,不过的确令人有些在意。”南采薇微笑道。
张牧之无奈摇头说道:“那也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你就这么肯定这种力量对我们是无害的么?”
“亦如我之前所言,牧之师兄非常人也,我有理由相信你的判断。”南采薇认真说。
见此张牧之确定是甩不掉这两条小尾巴了,也不再劝说,对于如何对付林中的这种异样,心中有了计较。
待众人收拾完毕,再次启程,已经快到日落,后段的山路也没有比之前更难走,愈往高处,也无明显的不甚寒,只不过今日的路程,相比起昨日来更加大打折扣,目之所及依然只是葱绿的山林,灵山派在云深何处,依然无人得知。
日月轮转,众人又开始安营扎寨,准备补充空空如也的腹部,然而这一次,张牧之几人却是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
见到张牧之几人还欲继续上山赶路的样子,有人发言道了:“几位师兄师妹莫不是想要继续上山?这深山老林,夜黑风高的,且不说乃是灵山派下不会有什么凶恶野兽,就是摸着黑走这山路,也是极其危险的,还是大家一起结伴而行为好啊!”
“是啊,灵氲山山高不知几许,可不是一两天就能见到我灵山派宗门的,或许这正是师长们对我们的考验,几位不必太过心急。”有人劝阻道。
“各位!自进入了这山中,大家不觉得有种力量束缚了内心,连日来脚程越走越慢了吗?今日大家都是日晒三竿才起,整理完好启程已是傍晚,现在不过行走一个时辰,便还要果腹安营,如此下去,何时才能见到山中师长?”南采薇苦口婆心道。
当然,这些话都是在请教了张牧之,得到了张牧之的允许之后才由她转达的,毕竟虽然是同门,但是修行路上有的机缘和发现,也是不会都共享的,或许能否发现这林中的蹊跷,也是对他们的考验呢?但是张牧之并不在意把这个小发现分享出来,毕竟同门之间,他也不喜欢太过自私,只是说出这话后,有几人愿意相信,那就不是他所能管的事了。
果然,马上有人提出了异议。
“哪里有什么束缚内心的力量?师妹切不可在师长们眼下玷污我灵氲山啊!”
令人有些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的是,开口的是那位济州的公子黄琅。
“自你我入山以来,只见灵氲山之钟秀,此大修行地之清幽,入山后只觉山中灵气充沛,滋养身心,才不过两日尔尔,大家体内元气便犹如拔苗之势增长,身体也说不出舒泰,想来是灵氲山中灵气正褪去你我体内杂垢,所以才有些疲惫,直至午后才醒。这灵山所赐的恩泽,师妹怎可用‘束缚内心’来污蔑?”
黄琅话语一出,人群中便纷纷议论了起来,并且几乎都更加偏向黄琅的说法。两人的话都是推断,但是几日来黄琅在众弟子的心中拥有着更加高的地位,况且自入灵氲山以来,众人也都觉得身体和体内元气都在明显地变化着,自然便更加倾向于黄琅的说法。
“是啊,在这灵氲山中怎会可能有不测,以山上师长们的神通,随时关注着我们,说不定他们如此着急上山,也不过是想要展现给师长们看,自己是如何勤勉,指不定会在哪棵树下和我们一样悄悄休息呢。”人群中有一个很小声的声音传出,却还是传入了人们耳里。
见到根本无人回应自己,南采薇有些恼怒,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张牧之拉了下来。
“不相信我们也是情有可原,毕竟黄琅说的确有其实,毕竟我的推断也不一定是正确。人各有所志,你浪费再多的口舌,也不会改变他们的看法。”张牧之转身向山上走去,“即便是如他们所言我只是想要表现给山上的人看,若是落得个勤勉的名头,得些奖赏,岂不也妙极?”
“何怨他人笑我痴,我自走我脚下路。”张牧之转身向山上走去。
武寅昭没说任何话,紧了紧身后两把大剑,警惕地观望着四周漆黑的山林,护航在张牧之身后,随他一同走去。南采薇尽管气急,也没再多言,只是沉着脸,怀着满腔的闷气跟了上去。项独先不用多说,从始至终一言不发,武寅昭跟着张牧之,他跟着南采薇,武寅昭在张牧之身后一尺,他在南采薇身侧三寸。
四人就这样,戴着稀星,踏着虫鸣,行走在夜色下的林中,强忍着心中那一抹醉倒在灵氲山醉人灵气滋润下的诱惑,一夜连上千丈山,直到四人内里的贴身衣衫都湿润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