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高轩的指示,没有人敢大意。这世间的事情,最怕的就是两个字:较真。尤其是政府机构,一旦较了真,什么魑魅魍魉都无所遁形,所以苦水河污染的调查仅仅为期一周便水落石出,结果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罪魁祸首便是上游的几家严重污染企业。

如何处理不是林哲宇关心的问题,据说,几家企业联名找到了高轩,又是软又是硬的,高轩一怒之下,要将这几家企业关停整顿,不管你是不是纳税大户,一概先停产,限期整改。高轩已经算是客气的了,没有直接把企业关了。

这期间,王建双倒是没有什么动作,无论他对高轩有多不爽,在表面上,他这个县委副书记、县长,还是要与党委保持高度一致的。

几个月后,红色风暴告一段落,苦水这一次的斩获不怎么样,这也充分显示了,无论什么工作仅靠单打独斗还是不可取的,一只老虎领导一群羊,怎么也干不过一群狗,不过林哲宇也无所谓,毕竟他不是神。

苦水河的水也是一改之前的情况,刺鼻的恶臭闻不到了,水也在渐渐的变清,乡里也聘请了相关的专家对如何改变水质进行了评估,起到了很大的效果。民间对于林哲宇的评价一浪高过一浪,什么叫民生实事,这就是。至于说你乡里一年的财政收入是多少,又引来了多少项目,对于老百姓来说,跟他们都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关注的是自己的生产生活。

这一次的事情对林哲宇的触动很大,也在真正思考什么才叫做真正的为民办事。在当前这个充斥着各项指标、考核的政治氛围里,如何把完成任务与为民办事有机地结合起来,而不是相互矛盾,成为了林哲宇真正思考的问题。作为一方父母官,既负责本乡镇社会事业发展的重任,也承担着如何让百姓的生活过得更好的担子。

骤然间,林哲宇觉得肩头的担子好重,发展是一个连续性的过程,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在任的领导将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而领导是不可能一直在任的,为官者走马灯似的转换,无疑会给发展带来很大的掣肘。但,这是避不开的事实,很多人只是把从政当成一项职业,而不是事业。而很少一部分以此为事业的人,其目的也只有两个字:升迁。

当然,这其中不乏有高轩、林哲宇这一类的人,但是在发展洪流中,一两个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想到这里,林哲宇不免有些丧气。

桌子上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看了眼号码,林哲宇的嘴角不由一抽,还是来电话了。

“商书记好。”林哲宇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个死人,我不打电话给你,你就不联系我是不是?”商荫话一出,林哲宇便能想像得出她现在肯定是翘着嘴角发飙。

“你现在位置特殊,我可不敢跟纪委的人打交道,谁知道是不是来踩点的。”林哲宇开起了玩笑。

“你说的对,我现在就在踩点,老实交待,最近又跟哪个美女混在一起了。”商荫恶狠狠道。

林哲宇笑道:“我忙得连生活的都没有了,哪有什么美女。”

商荫愕然,在她的印象里,林哲宇虽然谈不上有多高雅,但至少是斯文的,没想到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气结之后道:“林哲宇,你堕落了。”

林哲宇哈哈一笑道:“人是会变的嘛。咦,今天怎么有空跟我唠叨,不忙?”

“我想见你一面。”商荫忽然道。

林哲宇呆了一下,道:“苦水乡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你是真傻还是装糊涂啊。”商荫恼火道。

林哲宇其实也明白,纪委一般是不轻易“出动”的,要是动起来,就证明有人要倒霉了,商荫是不是想闹出什么乌龙来。

“人正不怕影子斜,纪委同志也是人,也有七……”林哲宇停顿了一下,赶紧改口道,“也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嘛,难道整天就窝在办公室里,挖空心思去搞人?”

“什么叫挖空心思搞人?”商荫争辩道,“你这是戴有色眼镜看人。”

“别这么较真,火气怎么这么大,更年期没这么早吧?”林哲宇竭力把他们的对话随性点,不要搞得那么深沉。

“切,你才更年期。”商荫一火之下把电话给挂了。

林哲宇怔着看了一下手机,难道这丫头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些没营养的话?

这个想法刚刚生起,商荫的电话又过来了,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商荫恶人先告状道:“为什么挂我的电话?”

林哲宇顿觉头大,下意识地争辩:“是你挂的好不好?”

“我挂的又怎么样?”商荫恨恨道,“差点忘了说正事,最近省里会有领导到苦水调研,你准备一下。”

林哲宇愕然道:“省里的领导?什么领导?我怎么没听说?”

“你要是听说了,还用得着我打电话来吗?”

商荫说的倒也是,林哲宇的思维反应很快:“来调研什么?”

“苦水河的污染治理情况。”

林哲宇还没来得及再问什么,商荫的电话再一次挂断了。林哲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商荫这没头没脑的,什么情况?自己可没收到半点消息啊,高轩多半也不知道,不然他肯定会知会自己,那商荫是怎么知道的?

安东省政府的一间办公室里。

一位老者后背靠在椅子上,在他的面前,一位年轻人正在向他汇报,那老者忽然道:“去临沐的行程安排好了没有?”

“商省长,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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