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宇没有做这方面的工作,所以也不知道苏子科是什么来头,不过商歧山这么明火执仗地打上门去,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吗?如果以万文章当年含冤入狱的事作为突破口,他商歧山的身份也不合适啊,即使是涉及到案件,商歧山这位省厅厅长出面就更不符合规律了,毕竟省厅大多都是常务副厅长主持工作。但是商歧山既然这么来了,必然有他的道理,容不得他林哲宇质疑。
车子穿过市区,堵了好一阵子,然后又七拐八绕才去了城中村。林哲宇微微有些诧异,这里显然不是经济发展区域。
“苏子科其实也算是受害者吧。”商歧山的嘴角微微翘了翘,“当年实名举报老万的就是他。”
林哲宇不是太理解苏子科为什么也算是受害者,不过在看到苏子科的住处时,林哲宇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马卫东上前去敲了门,一个中年妇女打开了门,隔着防盗门警惕地道:“你们是什么人?”
商歧山道:“我们是来找苏总的。”
“你们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苏总。”那妇女撂下这句话就要关门。
商歧山笑了笑:“苏子科当年那么风光,现在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躲得了一时,能躲得了一辈子?”
妇女面色微微一变,咬着牙道:“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还不放过他吗?”
商歧山道:“我是来帮他的,不是来害他的。”
“开门吧。”里面传来一个男子沙哑的声音。
中年妇女略一迟疑,开了门,商歧山向马卫东扫了一眼,马卫东便站在了门外警戒。
这是林哲宇第一次见到苏子科,据商歧山所说,他不到五十岁,但从现在的样子来看,六十都不止了,整个人苍老得很,除了那双眼睛还有点生气以外,都没了精气神。
“商省长,你怎么来了?”苏子科坐在木椅上,有气无力地看着商歧山道。
商歧山没急着回答,左右打量了一下:“你很有胆识,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恐怕他们也想不到,你就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吧?”
“我是实在没地方可躲了。”苏子科的脸抽搐了一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些年,你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几次警察临检都没查到你,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商歧山微笑着道。
苏子科呆了一下,很吃惊地道:“每次有警察查房,我都提前收到短信离开,那个人是你?”
“是我,也不是我。”商歧山淡淡道,“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要像这样藏一辈子。”
苏子科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头上居然有汗珠滴落,商歧山道:“你不用急着回答,好好想一想,什么事值得做,什么事不值得做。”
说完这句话,商歧山坐回到椅子上,拿出一包烟扔了过去:“这是你最喜欢抽的烟吧?”
苏子科颤抖着手抽了一根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回味着过去,过了好一阵子才把眼睛睁开,道:“商省长,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如果抖出来的后果会是什么。我已经这样了,你不同,搞不好轻的是身败名裂,重的是永不超生。”
商歧山淡淡道:“那是我的事。”
苏子科狠狠地扔了烟头,一脚踩了上去,道:“好,我干了。”
这时,那中年妇女冲了进来:“老苏,算了,我们就安安静静活着就行了,不要再折腾了。”
苏子科苦笑着道:“我们这也叫活着吗?你以为我们的女儿真的是在抢劫的时候被杀害的吗?不是,你再看看我们,如果不是运气好,我们可能早就跟女儿见面了。以前我不说,那是因为我没有机会,现在有了机会,我不能再放过了。商省长,我麻烦你一件事,你一定要保护好我老婆。”
商歧山道:“这个没问题,只要你同意,我马上可以安排她住进安全的地方。”
苏子科咬着牙道:“好。”
商歧山站了起来,道:“那你们收拾一下,我晚上来接你们。”
跟商歧山走到门口,马卫东低声道:“我看到似乎有可疑的人。”
商歧山神情一变:“难道被他们发现了?”
林哲宇这时道:“商省长,这样吧,您先回,我护送他们离开。”
商歧山怔了一下,道:“你能行吗?”
林哲宇笑了笑:“没事,我在江陵还有几个朋友,能搞得定。”
“好,一定要注意安全。去这个地方,到了打电话给我。”商歧山也是没有办法,这件事需要保密,所以他不能安排警方的人过来,想不到饶是如此,似乎还是走漏了风声。
目送商歧山离开,林哲宇回身进了屋,把门关死了,然后打了个电话给言老九,让他安排一辆车,到这里来接他,必须要信得过。
言老九自然知道“必须信得过”意味着什么,很快回了电话,说人和车一个时左右到。
林哲宇松了一口气,看了下手表,告诉苏子科夫妻俩,很快就可以离开了,就在这时,门铃忽然被按响了。
林哲宇不由一呆,按门铃的肯定不会是言老九安排过来的人,他们绝没有这么快。而苏子科的老婆也是一脸的诧异,他们是在躲藏,所以平时生活非常低调,几乎很少与人来往。
几年的躲藏让他们是草木皆兵,林哲宇深吸了一口气,向里屋甩了一下头,示意他们先进去,他来开门。
两人进了去,林哲宇这才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人,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