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玉颜宫老一辈的人来说,那次改朝换代引发的动荡,是他们永远都忘不了的。因为那次换的,不单单是玉颜宫的宫主,就连他们这群弟子,也都在铁血政策之下,被逼着脱胎换骨。
按着当时的规矩,谁打败了宫主,谁就会是新一任宫主。因此,在灵玎杀了他们的宫主之后,他们穷追猛打地追着他跑,势要将他带回玉颜宫当他们的宫主!
他们可都盘算好了的,灵玎修为高,遇事肯定能护住玉颜宫。而且灵玎还是灵家人,若他当了玉颜宫的宫主,玉颜宫肯定能分享灵家的气运,到时候他们这群玉颜宫弟子,肯定也能得到好处!
可他们千算万算,唯独没有想到,在费尽心机终于让灵玎松口,愿意跟他们回来当宫主后,灵玎竟然会磨刀霍霍向他们!
一想起那段连坐挨罚动则去掉半条命的日子,难得有空聚在一起喝茶的玉颜宫十二长老们至今仍心有余悸。
“唉,不过说实在的,现在想想,也多亏了那段日子,不然我们现在哪有这么悠闲的日子可以过呀。”胡子花白的陈一杨躺在躺椅上,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脸上带着和煦的笑,一眼望去,只会让人觉得他就是一个和蔼无害的老人家。
可是,谁又能想到,当初就是他最先领头向灵玎投的诚,也是他每次都将犯错反抗的人往死里打,甚至有很多的刑罚都是他改良创造出来的。
“嘿,可不是嘛。若还是以前的玉颜宫,又哪里轮得到咱们来当着十二个长老啊,能不能在钱祟他们的手里活下来还不一定呢。”面色红润鹤发童颜的杨二庄抬手得风轻云淡,目光更是平静至极,就好像说起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钱崇?”庄三李皱了皱眉,那满脸的皱纹又多了几褶,声音中带着冷意,道:“何止还是活不下来,我当年差点被他上了。这么多年来我就没想明白,你们说他采阴补阳也就算了,我和他都是男人,他上我到底有什么用?”
躺在躺椅上摇着纸扇的赵亥陈轻笑一声,转头看向庄三李,白净的脸上带着几分调侃,道:“我说三哥啊,这个问题你就别想了,就你这种修炼狂人,是想不出原因的。”
“十二,你这话是说我脑子不好使是吧?”庄三李拧着眉,看着赵亥陈的目光中倒没什么敌意,只有一丝丝不开心。
事实上他也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好使,至少跟其他人比起来,他是最笨的那个。只是知道归知道,被这么隐晦地指出来的话,他还是会感觉不怎么开心。
“噗,三哥,你这不是为难十二吗?不说别的,你修为那么厉害,十二怎么敢暗搓搓地意有所指呢?你说是吧,十二?”吴六陆擦着自己黑亮山的羊须,冲着赵亥陈挤眉弄眼。哪怕刚刚那口被他喷出来的茶弄湿了他心爱的胡子,也没能挡住他想看戏的心。
辛五吴随手一颗花生米砸在吴六陆身上,躺在躺椅上的身子就跟没骨头似的,脸也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看上去懒洋洋的,道:“老六,你要是闲得慌,大可直接挑战三哥,别总想方设法地让我们打起来。”
“就是,前天你还挑拨我十弟了。”柳九张皱了皱眉,右眼皮上那条疤看起来有些骇人。只是他口中虽是在抱怨,可看向吴六陆的时候,却也没带恨意与厌恶,有的只是无奈和郁闷。
“就是!六个你下次找别人行吗?这个月你都让我俩打了十来次了。”张十施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抬手将躺椅的扶手拍得“砰砰”响,那张白嫩的脸上带着红晕,明显十分的气愤。
“哎呀呀,老十呀,我觉得这事还真不能怪你六哥。你看,你一个月被骗了十来次,可次次不长记性,如果我是六哥的话,我也舍不得放过这么可爱的你呀。”李四辛笑得有些奸诈,本来就偏细长的眼睛顿时更眯了。
皮肤偏黑,满脸胡渣子的陆七刘眼珠子一转,十分配合地问道:“四个,老十哪里可爱了?”
“还能是啥?傻得可爱呗。”看上去偏白胖的刘八柳随口一说,眼中不时闪过精光,可笑容却显得有些憨厚。
在场的人闻言哄然大笑,气得张十施鼓着脸,目光四处转溜,似乎在考虑找谁单挑好。
一通笑闹后,还是圆脸的施戌赵有点良心,替张十施转移了话题,道:“行了行了,咱们也别笑十哥,刚刚说的明明是十二。”
“好你个十一哥,你这是要十哥不要我是吧?”赵亥陈折扇一收猛地瞧了一下手掌,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看上去颇为无奈。
“十一弟!果然还是只有你有点良心!等会来我屋里,你上次看上的那把短刀我送你了!”张十施抬手就在施戌赵的大腿拍了一下,脸上喜色满满。
眼前的些许吵吵闹闹欢笑嬉闹陈一杨看在眼里,他抬手抹了把自己的胡子,周身的气息十分地宁静,眼里透着欣喜,道:“有活力就是好啊。”
“那也是我们活在好时候。这等平静的日子也不知道还能过多久,宫主那里,我看着似乎有想开启那个地方的意思。”杨二庄抬手给陈一杨添了杯茶,话听着似乎是在关心玉颜宫内的事物,可他的眼底却满是漫不经心,显然压根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嗯?”陈一扬一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可随即又变回了乐呵呵的模样,毫不在意地说道:“也好,咱们闲了十几年,也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了。毕竟,宫主虽然愿意养着咱们吃干饭,可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