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缠绵,醒来之时已是天明。
杨泯墨和灵云绍慢悠悠地来到了堂屋,小阎王、魂君和狙翎那九位头儿都已经回去了,此刻屋内只剩孟潮生、沈秋、茗纹、武音昭和灵家三人。
杨泯墨和灵云绍先是敬了茶,众人才一块儿围坐在圆桌旁吃起了早餐,同时还给杨泯墨和灵云绍解说起昨晚与清陵宗的战况。
昨日清陵宗确实来了三个峰主——杨玉卿、江仲存和天星飒,只是他们本是在杨泯墨和灵云绍拜堂前便打算进攻的,却因赶过来的沈秋一句“你们原地驻扎,我先去”便停在山下不远处。
那时的沈秋没给一句原因,可就因为身为说话时那冷冰冰的样子,脑补了一番他要算账寻仇的杨玉卿几人二话不说便原地驻扎了。
直到夜幕降临,沈秋却没有回来,他们才在商议过后准备进攻。却没想到没走多久便被护山大阵拦住了。
眼前的护山大阵,若是无人打扰,杨玉卿花点时间还是能找出一条生路的,可这里是玉颜宫的老巢,他们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不决。
他们虽然带着宗门弟子来此,可事实上却并没打算跟与灵玎他们硬拼。他们为的,不过是挽回玉颜宫的颜面,最好能亲手灭了杨泯墨这个耻辱,实在不成,也须得挽回他们清陵宗的劣势——可以是清陵宗抛弃了这个言家余孽,决不可以是杨泯墨抛弃了清陵宗!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却总在拖后腿。杨玉卿担心自己入阵找路时,玉颜宫的人会趁机偷袭,最后只得站在阵法边缘去推演。其他人担心等待久了士气会大跌,干脆直接冲着大阵喊话。
“哈,我第一次看人攻山靠吼的,也不嫌说出去丢人。”武音昭的笑容里满满的都是嘲讽,全然不顾沈秋和杨泯墨的存在,让杨泯墨听得有点尴尬。
对杨泯墨来说,他知道清陵宗肯定不会再允许自己自称是清陵宗弟子了,可那毕竟是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真让他一下子全抛开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尽管他很有冲动想要为清陵宗挽救一下颜面,可一来他没见过现场的情况,二来他也没那立场去说话,最终只好低头扒了口饭,默默地听着他们继续讲。
而在场的另一个清陵宗人沈秋却对这话毫无反应,那夹菜的动作依旧慢条斯理,显然根本就没将武音昭的话放在心里。
最后反倒是孟潮生接了她的话,道:“我说小丫头,咱这里总共就两个清陵宗的人,一个已经被除名了,另一个压根不会管清陵宗死活,你那些话留着下次怼其他人吧,这两人肯定不会接茬的。”
武音昭抬眼看向了孟潮生,嘴角一勾笑眯眯地说道:“孟前辈,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像是那种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人吗?我说的明明就是实话,莫非,你以前见过攻击靠吼的?”
孟潮生伸去夹菜的手忽然一顿,又给收了回来,他头一抬若有所思地道:“我还真见过,当初有个小门派,他们修炼的是音攻,靠声音来杀敌,所以打架的时候基本靠吼。可惜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灵潇本是安静地欣赏着武音昭那眉飞色舞的活跃姿态,对于武音昭那带着几分挑衅的反问他也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孟潮生居然还真见过。
他的好奇心顿时也被勾了起来,一个没忍住,对着孟潮生追问道:“居然还真有啊?那他们打架的时候吼什么?骂人吗?”
一听这问题,孟潮生顿时嘴角微抽,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道:“不,他们唱歌。”
“唱歌?”杨泯墨和灵云绍一时没忍住,跟着灵潇和武音昭一起问出了声。
“对。鬼哭狼嚎和天籁之音。”孟潮生微微抿了下唇,似乎想起了当初的情景,目光都变得有些复杂,道:“我本以为鬼吼鬼叫就已经很折磨人了,后来我发现,最折磨人的,是鬼吼鬼叫和天籁之音交替循环。”
在场之人看着孟潮生这副明显心有余悸的样子,皆是下意识地想象了一下那种情景,当即脸色微变,忽然都有些明白那个门派到底为什么会灭亡了。
要么就是被跟他们打斗过的人联合起来灭了,要么肯定是两种嗓音的人内斗给斗崩了。
“诶,不对,咱们现在说的是清陵宗,可不是什么音攻门派,孟前辈你莫不是想趁机转移话题?”思绪稍稍顺着孟潮生的话拐了下弯的武音昭注意力只偏了一下便反应了过来,毫不犹豫地又将话题扯了回来。
“我转移话题?呵,跟我熟的是沈秋又不是清陵宗,清陵宗丢脸干我何事?”孟潮生一翻白眼,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头一转又给杨泯墨和灵云绍说起了昨夜的事。
“阿墨,灵家丫头,你们两个别听这姓武的丫头夸大其词。昨夜我们过去的时候,其实就是江仲存他们带着一群弟子在那里冲着阵法自言自语,杨玉卿领着弟子破阵,沈菱和天星飒带着其他人警戒。结果呢,那什么十二长老蹦了出来,啥话都不说就把他们打跑了。”
孟潮生极尽简洁明了地将事情讲述完,末了还不忘给出了一个评价:“所以啊,总体而言,昨天晚上其实特别无聊。”
杨泯墨闻言整个人都愣了愣,虽然他心底清楚,昨夜袭山的清陵宗门人肯定是被打跑的,可按着孟潮生这说法,分明就是玉颜宫只出了十二个长老!
清陵宗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杨泯墨心中困惑,不知不觉间便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