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在护国寺中,我和她的母女之情就已经彻底断绝。”林陌颜摇摇头,“我只是有些惊讶,苏绍谦那么精明钻营的一个人,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一个落魄潦倒的赌徒?”
冥焰摇头:“这是他的报应。”
说着,将这段时间打听到的关于苏府的情况一一道来。
那天林鸿渐在大街上痛斥赵瑶兰,等于彻底宣告了陌颜和苏府的决裂,人人都知道,左相府、隆平长公主府、南陵王府以及太后,都绝不会放过苏府。
这点苏绍谦自然最清楚,也最惶惶不可终日,为了自保,便拿出苏府的积蓄各处奔走。
可是谁会为了苏绍谦跟林陌颜和她身后代表的势力作对?好心点的直接拒绝,坏心点的东西照收,却一点都没有办事,还把前来追问的苏绍谦打了一顿,逐出府去。
苏府庞大产业,本就被不少人觊觎着,如今见苏绍谦完全失去了靠山,又得罪了那么多贵人,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巧取豪夺,用尽各种借口,施展各种手段,开始谋夺苏府的产业。那段时间,苏绍谦公堂没少上,大牢没少进,板子没少挨,冤屈没少背,但产业也没少被夺。
短短数日,苏府产业便被谋夺尽空,彻底败落。
但是苏府大宅,以及残留的金银,却又引起了地痞流氓的觊觎,有骗苏绍谦能够找到门路起复,借口需要疏通索要银钱的,也有干脆把苏绍谦打一顿,威胁恐吓的,弄得苏绍谦苦不胜扰,几度告到京兆府,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几番下来,苏绍谦终于知道,自己在京城是无法立足的,本想离开京城,到别的地方,但是到了城门口,又被城卫拦下来,声称他的户籍有问题,暂时不能离京。
离不开京城,又要面对地痞流氓的勒索恐吓,苏绍谦烦躁绝望之下,偶然走进了一间赌坊。
那一天,他几乎赌几场赢几场,一天下来竟然赢了三四百两,可以说是他这段时间最顺的时候,苏绍谦惊喜不已,便越发沉迷于赌博。然而,只有最开始几天在赢,之后输赢开始对半,再之后,却是赢少输多……尽管后来他也知道是堕入了赌场的彀中,却已经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了。
而这世间,败家最快的,莫过于赌博,不到十天,各种古玩器具,金银首饰,仆婢下人,乃至苏府大宅便都输在了赌桌上,一家人搬到了城外的贫民居。
即便这样,苏绍谦仍然戒不掉赌瘾,各种变卖东西,直到穷困潦倒,如今连一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看赵氏刚才的模样,恐怕那已经是他们最后的积蓄了。
但是看苏绍谦的模样,断手也没能让他戒掉赌瘾,反而将一切都迁怒到赵氏身上,以后只会越来越惨。
而以赵氏的软弱,恐怕也没有勇气离开苏绍谦,只能任由打骂。
这样,才是这对夫妻本该有的下场。
“你和我哥哥,还有外祖母她们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林陌颜歪头问道,虽然哥哥没说,但想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有这些人的手笔。
冥焰淡淡一笑:“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放出风声,说我们对苏绍谦和苏府的所作所为非常愤怒,同时不许城卫和户部放苏绍谦一家人离开京城而已。”
“没想到你也会用这种手段,我还以为你会一剑杀了他们呢!”林陌颜开玩笑道,却也感觉,现在的冥焰和她最初遇到时,有了很大的不同,那种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疯狂,已经渐渐消失,处事越来越冷静了。
冥焰摇头轻笑:“一剑杀了他们,未免太便宜这些人。只有活着,他们才能真切地感受到所有的痛苦。”
在京城这个范围,这家人绝对翻不出任何风浪,而相反的,冥焰等人却能够完全操控他们的人生。
所求永不可得,所憎如影随形,永无休止。
这才是真正的惩罚!
两人边走边说,好一会儿才来到天一药铺后门外。
韩舒玄、苏锦芳人早得到了消息,已经在后门边等了许久,见到久违的林陌颜,都十分高兴,染画更是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小姐,你带我一起去皇宫吧,不然,我总担心。”
林陌颜摸着她的头,笑道:“我也想,可是,皇宫那个地方太过危险,我有外祖母庇护,没有人敢来招惹我,但是你就不同了,会有很多恨我的人,把目标转移到你的身上。所以,你还是暂时留在天一药铺比较安全。”
无论是萧夜华还是冥焰,都知道天一药铺这些人对她的重要性,因此这边分别有南陵王府和冥域的人守护着,避免有人寻衅生事。
再加上这段时间赵洛熙声望步步高升,赵瑾熙那派已经焦头烂额,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来对付这些小角色。
染画知道小姐说的是对的,只能哀怨地叹了口气,那委屈的小模样,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小姐您安好就好!”苏锦芳和钱姨娘也在旁边道。
乍见苏锦芳,林陌颜不由得怔了一怔,总觉得这些日子不见,苏锦芳的精神似乎更加抖擞,整个人都比在苏府的时候有生气多了:“看你的气色倒是很好,有什么好事吗?”
“我在跟韩大夫学习医术,觉得这些比之前在苏府的时候百般算计着要害人好多了!”苏锦芳落落大方地道。之前林陌颜南下,她暂时接管了天一药铺,打理得相当不错,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