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找到我们吃饭的地方?周文宇告诉你的?还是你偷看了手机上的电子秘书?”
一声声地询问,一句比一句严厉。
“丁莹,不要在我面前玩那种女人的小花招,你该知道,我从来不屑!”
掌下的女人脸,紧眯着眼眸,皱着修剪得淡淡的细柳眉,眉儿都皱变了形,表情似乎很痛苦。
男人甩下花洒,砰咚的重响,大掌抹去女人脸上的水花和湿发,声音又冷又沉。
“丁莹,别考虑我的耐性。你该知道,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不要再跟我耍那些无聊的花招,装疯卖傻?你是偷看了我的电子秘书,对不对?文宇不会违背我的指示。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今天做了些什么?说啊——”
他气得低吼,心底积压的情绪,在胸口翻滚得厉害,一切的好耐性、好修养,都被女人打破。
她睁开眼,怔怔地看着那张几近扭曲的俊脸,愤怒的表情,鸷亮的黑眸里,透着丝丝厌憎的光。
“卿云她只是帮我牵线搭桥,你知不知道我们费了多大的劲儿才终于请动今天的大人物。你以为,要做这些事是很容易的吗?你以为,我这次要对付的是像游自强那样不入流的三等货色?”
他气得一把松开了双手,她的身子无力地颤了一下,倒在地上。
“卿云,都叫得这么亲昵了!”
她终于出声,声调清晰,却满含嘲讽。
他一碰上那眼神,清泠泠的,似乎比旁边洗漱台上的镜子还要亮得逼人,目光立即转开。
“大黄,我说中你心事儿了么?”
她呵呵笑着,撑着洗漱台,慢慢爬了起来。浑身**的,棉衣棉裤,都粘在身上,狼狈得惨不忍睹。
他也没看她。
当她欺近时,他突然身形一振,转头瞪着她,低喝,“丁莹,你到底是妒嫉,还是在自卑?!如果你只想满足你的那些无聊幼稚的猜疑和假想,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确比不上彭卿云,至少她不会在我为了工作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不仅帮不忙忙,还给我添一堆乱子。”
“添乱子?”她的声音轻得,仿佛浴室里淡薄的雾气。
他声音一下扬高,“你看看你今晚像什么样子?丁莹,你简直就是个泼妇!你有什么不满,什么猜疑,不痛快,大可以朝我来。你凭什么打人家?!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你真是……”
她一把抓住了他微微后退的身形,握住那只手臂,仰首直直凝着那双收缩的黑眸,一字一句,道,“我的脑子里只有你,阎立煌,你忘了吗?我的梦想,就是你,只有你。”
他再次别开了眼,不去看她。
竟还冷哧一声。
“呵!莹莹,你以为你今年几岁了,你比卿云还大上整整五岁,比杨婉大了七岁,她们从来不会在我面前说这种幼稚可笑的小说对……”
冰冷的唇,一下撞上他,齿舌叩击得生疼,他立即伸手去推,却不想她的动作更快,轻易从他手间穿过,别去了他的力量,叉入他的封锁圈儿,直攻入城,抵死纠缠。
冰冷的气息里,带着酒热的酣甜,全渡进他口中,连同全身心沸腾的执意不悔,倾尽一切。
如果真要去比
如果真是不及
如果都不愿再看一眼
那为什么,你的呼吸还会变得这么伙热,掌下的这颗心,为什么还能跳得这么快,这么如雷似鼓?
到底谁在自欺?!
她狠狠一咬,疼得他倒抽口气。在他低咆着反击时,她竟又推开了他,让他抱着一腔的冰冷,僵立在场,连脸上错愕惊怔,又羞愧,又尴尬的表情,都还没来得及收回。
她赢了么?
“吻上了,不松口。抱住了,就是我的。”
她在他面前,一件一件,褪去了所有伪装,不管是他迫她逼她的,还是她自甘自愿的。
通通,在他面前剖落。
不是不害怕,不是不担心,不是不惊忧,不是不后悔。
——从来没有哪个男人愿意为我做到如此,他就是我的英雄。
她紧紧偎进那副宽阔的怀抱,渴望那浑厚的热力,趋走身体里的寒意,她用尽了力量去纠缠这副怀抱,深深嗅着那迷情的味儿,飞蛾扑火一般,坠入他编织的大网,心甘情愿焚成了灰烬,也不回头。
他抱起她时,心都在颤。
这副身子已经太熟悉,许多动作,连细微的表情,都是他极熟悉的。就如同,她也一样那么熟悉他,只要一个小小的喘息,她就知道该如何令他招降。
“大黄,我爱你,我要……用力地,狠狠地,爱你!”
她咯咯笑着,拉着他同坠烈火地狱。
他狠狠封了她的嘴,怕那惹恼的魔音,仿佛一道咒,却分明也拦不住了,抱得这样紧,吻得那么深,明明都揉成了一体,为何还会觉得,冷?
莹莹……
哗哗的水流下,一缕红线蜿蜒游走,渐渐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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