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掖,是怎么结束的,阎立煌记忆由心,但到底是怎么开始的,他却说不清了。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
是,从他接到她的电话,却听到别的男人的声音开始?
还是,他到了约定地点,却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堆令他恨到极怒的“听说”开始?
亦或,是他看到醉得一塌糊涂的她,对着一大堆陌生人,炫耀他是她的帅男友的那一刻?
更或者,便是眼前,她用着他从未见过的表情,楚楚可怜,脆弱无助地看着他,说出他根本无法拒绝的请求,泪水从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滑落,最后,都流进他心里,灌得满满的,是为她的心疼、不舍,难以自拔。
“莹莹,我不走。我……”
突然,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
第一次,被这么一双眼睛望着,那么干净、清澈,充满依赖,这是任何演技也无法模仿的真实。
他的声音竟然微微发抖,仿佛再稍重一点儿,就会把她那本来已经很脆弱的世界,都震碎了去。
“你说……”
她的鼻音,非常重。
“说什么?”
他呆应着,只觉得她这样的声音,也极好听。
“我是不是没人要的,大龄剩女!”
他心里一个咯噔,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问题,“谁说的?”
轻轻抚过她汗湿的鬓角,他的眼神蓦然加深。
她鼻子一抽,哀伤流露,毫无掩饰,“他们都那么说我,所有人,都那么说……”
泪水,就像旁边洗面盆里的水龙头,啪啦啪啦地,直往下掉,更别提那口气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能挤酸了人心。
他气息一紧,低吼,“胡说!都是些没见识没常识的井底之蛙,一个女人最完美的岁月,就是三十七岁!这个时候的女人,有经历,有阅历,有财力,她拥有的这些个人财富,让她比二十七岁的女孩更有魅力,不只十年。知道邓文迪什么时候嫁给莫多克的吗?就是三十七岁!”
她声音一哽,“可是,最近听说,他们离婚了。”
他眼神扭曲了一下,“当然,那老头儿快入棺材了,他怎么值得自己最爱的女人继续为自己浪费青春,所以要早点儿放她自由,让她趁着还年轻,去寻找她未来三十的幸福。”
她仰头,“真的?”
他十分认真地点头,“当然绝对是真的!”比他初一时上男生的生理卫生课,还要认真一百倍。
她垂下眼,仿佛在认真消化他举的经典实例。
他趁机拧了热帕子,给她擦脸,继续琢磨着这半夜三更的上市里哪家医院,能联系到熟人出急诊。
“可是,他们还骂我……”
“骂你什么?爷帮你骂回去。”
“小盈货。”
“他们是大盈虫。”
“没人要的老婆娘!”
“谁说没人要,我要,我要啊!乖,把嘴张开,漱个口。”
“……咕,咕咕……臭(女表)子。”
“他们一族谱都是臭(女表)子。”
“外地打工妹。”
“回头我就让他们一户口本,连外地打工仔的都赶不上。”
“可是……”
“什么?”
“痛……”
“哪里痛?对不起,我力气太大了么?让我瞧瞧……”
他捻着她的下巴,只觉得这张小脸比起上一次在这房里时,看到的还要小了一圈儿似的。用热水擦过脸,可是脸上那森森的几道指印儿,更明显,眼角有破痕,浸了血,一大片污青也更加明显了。当毛巾擦到脖子下时,他又发现女子雪白的颈子上,也有大小不一的青紫,像是被人用力掐、挖过,有破皮,染着血珠儿。
他心头一揪,抬起女子的手臂,撸高了袖子一看,一片青痕。
表情瞬间扭曲,眸底乌云压鼎,雷光交错。
“莹莹,”可是出口的声音,却轻柔得像怕打碎了面前的瓷娃哇,“谁打你,掐你,还挖了你的?”
她摇头,“不是,不是……”
“莹莹,你告诉我,我一定让那些人……”
手,又被她攥着,一下摁在了她的左心口上,泪水打落在他手被。
“痛,这里痛。”
她双手抱着他的左手,就那么仰首望着他,仿佛一个溺水的人,充满渴望,纯稚的乞求,那么看着他。
一时,他又不知该说什么,脑子里轰隆隆地有什么东西辗过,只觉得,她滴在手背上的微温,也化成一道道赤流,从手臂传到自己的左心口,一下,一下,搅动,发痛。
“莹莹……”
“大黄,可不可以,不要走?”
“好,我不走。”
“真的不走吗?”
“真的不走。”
“那你……”她动了动,身子挨上前,“还要我的,对不对?”
他张口,声音却被噎了一噎,没能发出声。
他想,她真的醉了,若不是那个电话,恐怕就那次分手后,也永远听不到这样的真心话。也许她醒了之后,就不会记得现在的一切。包括,他飞越了二千公里,那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疯狂,不顾一切。
然而,男子未及回应,女子却急坏了。
“大黄,你不要我了吗?大黄,你别走,别走……不要丢下我。我怕,我很怕……”
她一着急,一下从软凳上冲了起来,用力扑上他,他本是身躬着身子给她擦脸,手上的帕子一下被撞落,没想到她的冲力竟然那么大。
心,该有多急,多么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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