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醒了!醒来后的状态很清醒,脑海里率先浮现的不是那晚的悲剧,而是她到底睡了多久?他们怎么找到她的?她爸爸妈妈知不知道这件事?
等她睁开眼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天花板,而是穿着病服趴在床沿上的俞暄然,他睡得很熟,右手紧紧地握着何嘉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暖,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
何嘉欲抽出俞暄然的手,这一动,就把他给弄醒了。
俞暄然睡眼迷糊地看向何嘉,脸上一喜,欲一把抱住她。
这时,两个煞风景的人出来了。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季夏旦站在病房门口愁云惨淡地对电话那边说,语气又着急又讨好人,“伯母……何嘉真没事,对对对,她不联系是是因为学生会的事情……”
何嘉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
俞暄然阴沉着脸看着两人。
覃煜宴惊呆了下巴,定定地看着何嘉,拉了拉季夏旦的外套,示意他看向何嘉。
季夏旦不耐烦地扯过自己的衣服,继续讨好道:“对对对,伯母你说得一点也没错,何嘉是个特别懂事的好孩子……”
覃煜宴瞥了一眼季夏旦,又扯了扯他的衣服。
季夏旦瞪了一眼覃煜宴。
覃煜宴撅着嘴踹了他一脚,季夏旦嗷了一声,一头雾水地看向她。
覃煜宴抬了抬下巴,看向何嘉。
季夏旦转身一看,也惊呆了下巴,不可置信道:“我擦~醒了?何嘉居然醒了?”越说越兴奋,电话那边响起何美丽的大嗓门,“什么醒了?何嘉呢?在你旁边的吧……”
“在在在的!”季夏旦几近喜极而泣了,连忙将手机递给何嘉,“快快快,你妈打来的!”
何嘉接了电话,鼻子一酸,差点就哭出来了。
“嘉嘉,你最近还忙吗?千万要照顾自己的身体啊,学生会什么的,要是觉得辛苦就辞了吧,咱们不受那个罪!”
“嗯!”
“嘉嘉啊,近两天我的眼皮老是一抽一抽地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又打不通你的电话,可把我急坏了,我给你那个朋友,叫什么来着?哦,季夏旦打电话,他说你的手机坏了,所以才打不通你的电话!”
“嗯!手机摔坏了。”何嘉酸着鼻子道,到底还是让他们担心了。不过,真的很感激季夏旦,幸好能帮她隐瞒,让他们少操了一点心。
“没事没事,妈给你买,钱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妈就放心了!”
何嘉听后,一下子没忍住,红了眼眶,“好!”
“那你先忙吧,听到你的声音后,爸妈就放心了!”
“好!妈妈再见!”等那边挂了电话,何嘉才将挂了手机,把它递给季夏旦。
季夏旦收了手机,一高兴就得意忘形了,当着俞暄然的面一把抱住了何嘉,然后在她的头发上摸了摸乱摸一通,“你这小子,终于醒了,可把我们担心死了!”
俞暄然目光冷冷地看着季夏旦。
见到俞暄然冰冷的眼眸后,覃煜宴无力扶额,为季夏旦默哀了三秒,然后转身离去。
何嘉白了季夏旦一眼,“别乱摸,我的脑袋疼着呢!”
季夏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寒意,微微转过身,看到俞暄然那双令人望而生畏的眼眸后,被吓得魂飞魄散,我勒个去,我到底做了什么啊?急速退至门外,尴尬道:“老师,您请?学生我就不打扰您了!老师,再见!何嘉,再见!”说完,嘭的一声关上病房门。
俞暄然冷哼了一声,心里默道:季!夏!旦!这笔账咱们大三再算,我绝不会让你好过的!(ps,国际经济法课是法学三年级的课程,俞暄然是国际经济法博士,大三的课都是由他教的。)
何嘉晃了晃脑袋,摸了摸后脑勺。
俞暄然轻轻地摸了摸何嘉的脑袋,神色紧张道:“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叫医生!”
何嘉摇摇头,看向穿着一身病服的俞暄然,“老师怎么生病了?今天是星期几了?你出差回来了?”
俞暄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肚子饿吗?想吃什么,我叫人买!”
何嘉没有胃口,神色郁郁寡欢着:“老师,文俊昇呢?”
“你……”
“老师,我记得,那晚发生的一切我都记得!”何嘉心惊胆战道,恐怕这一生想忘也忘记不了。
文俊昇带给她的伤害实在太大了,一想起那个画面,她会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同情心如此泛滥?会怀疑文俊昇那样的人或许根本不值得同情?
“别想了!”俞暄然安慰着她,也在安慰着自己。
“老师,他判不了刑的吧!”何嘉语气淡淡地说,“当时他发了疯地掐着我的脖子,我知道,那个野蛮粗暴的人不是他本人。”
文俊昇正常的时候,是个很温柔很善良很安静的人,何嘉知道。可他也是个不能靠近的人,否则容易两败俱伤。
俞暄然静静地看着她。
“老师,我不希望他坐牢!”何嘉眼神悲伤地望着窗外,语气有些空洞,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嗯!”
“可我……这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他了!”
“好!”
何嘉苦笑着不已。一个把自己当做唯一的人是不能留在身边的,这辈子也不能再见的。
而她,也不会把谁当做唯一。当唯一不是你的唯一时,便是你崩溃之时。
何嘉苏醒一事很出医生的意料,一个有可能成为植物人的人醒来后活蹦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