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呸,死不要脸的,不掂量一下自个分量……”孟婆子还想破口大骂之际,却瞥到里正越发不快的脸色。
里正脸黑的似煤炭,忍着怒气道,“我家还有那么多客人等着呢,也不知道四姐儿这有没有功夫去帮衬着结结尾?”
里面冷嘲热讽不难听出。
柳宓心愿达到,成功的搅黄了母女俩的阴谋,心情自然大好,这会见里正发话,也就顺着台阶下了。
而那膀大腰圆的厨子,紧紧盯着那个年轻少女的背影,呸的吐了一下,今个坏了他好事,让他丢人,这仇,自个记下了!
柳宓走后,柳家自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可惜,孟婆子被吓的胆都快破了,自然没啥杀伤力,至于她的那俩闺女,再愤怒,也不能上前揍二房姐妹。
心里很她们要死,但当着看热闹的人的份上,只能捂着脸装委屈的大哭!
一场硝烟散去。
但双方心里,却明白,这只是暂时的停息而已。
柳宓再次回去,心无旁骛,加上心头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真的是用上全部的精力来做剩下的菜。
她手艺本来就好,加上此时又是用了心,宴席上的无不称赞,里正先前因为她临阵脱逃的怒气,也熄了几分。
最后压轴大菜做了一个虚汁垂丝羊头,专门送上了女方陪嫁的桌子上。
如今贵族阶级都以食羊肉为主,高门大户里厨房肉食,也大多是羊肉,少用猪肉,又因为羊有祥的象征,所以汴城的正店,也多以羊肉为招牌。
她用羊肉一来是显示客人身份尊贵,二来则是寓意吉祥,三则也是衬出主人家的用心良苦。
尤其是最后她托着羊肉上前,说了一番吉祥话后,更是哄得对方喜笑颜开。
里正脸上的那丝不快,终于消散了。
等客人吃好,宾客散去,她主动上前道了歉,里正夫妇虽生气,可是人家真诚道歉,就连这次帮工的钱都没要,想着过两天还得劳烦她去亲家家里做席,也不能做的太过。
持着身份训斥了几句,也就算了。
柳宓本就不是为了钱来的,这会攀附上里正家,破坏了大姐的婚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她想得透,三姐却想不明白了,“那可是五十个钱呢,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忙活了一天,你胳膊都抬不起来,也不知道咱们图了个啥!”
她这身子营养不良的厉害,这些日子虽然说是有意的在锻炼臂力,可到底比不上前世的身子,当时紧绷着身子还没感觉,现在空闲下来,累的直打颤。
小三姐也是心疼她,柳宓少不得跟她解释,“今个半途跑出来,利用他搅乱了大姐的婚事,已经得罪了他,那里正也不是心思宽广的,往后要给咱们穿小鞋,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这次卖个好,他看咱们知趣儿的份上,不跟咱们计较,这才是解决的好法子!”
这个家太穷了,穷则养的人眼界不高,很多道理,不得不让她揉碎了掰开了,再传授给她们。
柳月莲想了想,妹妹说的不错,叹了口气感叹道,“四妹,我觉得你这会跟变了个人似得!”
变得不像是农家的小姑娘,倒是像外面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说话行事,处处透着一股机灵劲。
不过,她喜欢这样有主见的妹妹!仿佛看到她,就有了主心骨。
柳宓浑身一颤,但很快就放松下来,佯装不在意道,“不论谁在鬼门关转了一圈,都会想通很多事,三姐,你也是,这世道本就已经不容易,为啥还得由着别人来折腾自个?孝道得顾,可是,也得看对方值不值得咱们顾!”
她说罢,三姐不吭声了,再看她脸上带着些许的思考,柳宓给她时间让她消化。
到了农家小院,天色已经黑了,厨房的破门被人挂了铁将军,姐儿俩清楚,这是故意拿捏着,不让她们吃饭。
“就没见别人家的老人是咱家这个!偏心到肚脐眼上了!”三姐在院子里恨恨道。
柳宓早就意料到这个了,“要不就说我就有先见之明,从里正家挖了点吃食回来呢!”
身上用油纸包了一个鸡腿,四个包子,几个胡饼,姐妹俩互相投去一个得意眼神,摸黑进了家。
四处透风的屋子,只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摆,屋子里俩姐儿都在打着络子,见她们进来,凉风吹过险些把油灯熄灭,赶紧护着灯。
二姐儿赶紧关上房门,拉着她们坐下,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发黑的硬面窝头。
“忙活了这么久,饿的厉害吧?晚上特意给你们留了饭,先暂时对付两口吧。”
白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晚上孟婆子怎么可能让她们吃饭?这还是柳老实厚着脸皮拿厨房摸来给闺女的。
俩姐姐没舍得吃,给妹妹们留下了。
柳宓眼眶有点红,不过,她忍着泪,从衣裳里掏出油纸包着的吃食,“今个不吃那玩意了,给你们带了好吃的!”
柳家二房这么多年当牛似得干活,却因为没生出带把的,饱受欺压,除了早年外公送来的补贴,想吃白面跟肉,只能过年那天。
如今见破旧的桌子上摆着几个包子跟胡饼,还有那只油轰轰的鸡腿,一时间沉寂了起来。
“这个鸡腿得留着,明个煮粥时候,撕成细条扔到粥里,给娘补身子,我跟三姐在那吃了饭回来的,这都是给你们带的!”
此时大姐儿正好扶着孙氏出来,听到闺女们的话,故意板着脸,“还以为你娘以前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