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官差互相对视一眼,也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紧张。
众人视线静静的投向那些人中。
“有无新的肿胀疱疹跟糜烂?”
“无”
没有,说没有呢!晋丰收拖着还没好利索的残腿,紧张的往前挪步,村子里的人,不管是得病的还是没得病的,全都紧巴巴的注视着那边,没人发现他这边的反常情况。
更没有发现,他因为紧张,手指捏的发白。
柳宓等人依旧开始繁琐,却又紧张严肃的询问。
“有无发热憎寒?
“无”
圆润的男人死死的攥着那些栅栏,他没听错,是在说没有吧?
问这些,是跟疫病有关吧?是在说已经好了,快没事的是把?那边传来的声音不真切,他真想把这些碍事的东西全都推倒,好好听那些人在说什么。
“有无烦躁口渴?”
“无”
村民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捂着嘴哭泣,但是啜泣声还是不断传来。
“有无目赤、咽痛、全身酸楚、舌苔是否薄黄,脉是否浮数?”
“无”
“所以呢?”渠仲摸了摸这些日子长得杂乱不堪的胡须,笑眯眯的等着柳宓总结。
所以呢?
所以证明人定胜天!证明他们只要努力,万事都是可以达到的,证明了以后不用那么多人死了,证明,她当初的决定……没错。
救人没错,她一直坚定的那个信念没有错。
“师父,我们成了,真的成了!”
柳宓先前克制的还好,等剩余的人检查成功,柳宓再也没忍住任由泪水放肆的流着。
渠仲走到她跟前拍了拍她肩膀,“这就哭了?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呐,小年轻就是扛不住事,别哭了,收收精力那边还有人等着你照顾呢。”
因为药草有限,发病程度不一样,他们救治都是优先老弱妇孺跟重病的,药都着重用在他们身上,剩下的还有三波得救治,不过,先前都成功了,后续的治疗就不是难事了。
“柳姑娘,渠大夫,我们这是,能活了吗?”先前听着一堆的检查结果他们心底就隐约带了这个念头,但是,这种希望多渺茫啊,当初被人用太平车拉着,盖着破席子到这的时候,他们没有看到希望。
到了这个满是狼藉的破村子后,每日透着窗子看着一同来的被火烧了,他们也没看到希望。
谁都想活着啊。
就算是奄奄一息,满身破损,被人放弃的时候,他们还是想活的。
可是,想活哪里容易呢?
活下去太他妈难了!
但是,就这么难,他们也活下来了!
被大夫们鉴定下来已经没什么大碍的死里逃生的这些人,也不顾相识不相识,抱着彼此痛哭流涕。
“这是,这是啥意思啊,好端端的咋就哭了?”等的心急如焚的看热闹的人,不明所以。
“笨啊,还能是啥意思,自然是没事了,喜极而泣啊!”他身边跟他一起挤着看热闹的,擦了擦眼睛的泪没好气喊着。
要是真的没救了,做啥还要又哭又笑,早就瘫在地上人事不知嚎啕大哭了!
这表现。分明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
白胖的男人被呵斥鄙视也不生气,直愣愣的望着眼前,跟木偶似得重复着他先前的话,“你是说,有救了?”
“嗯,有救了。”一直观察这那边动静的几个官差,脸上也露出几分放松的惬意。
按理说他们是不该进去的。
但是太兴奋,太激动了。
谁他妈的还管那么多,这么多天在这守着,送半死不活的人,每天还得看着那些尸体焚烧,最后还得帮忙掩埋,都是年纪轻轻的,谁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这些打击。
县太爷不让他们去接触平安寨的人,但是……
谁管他呢!
年轻的官差尽量让自己不要露出太多的喜悦情绪,但是眼底眉梢的喜悦,还是没能掩藏住。
“哎呦,这是真的?”
在外面驻扎了半月有余的百姓,跟蜂窝似得涌上前。
“嗯,是真的,神医都说了呢。”
这些人病情好了,证明了这疫病是有药可治,日后就算是有人染上病了,也不会惶惶不可终日,总是有活的机会。
他们也能松口气了。
“神医,神医太厉害了!”人群一阵欢呼,柳宓不争气的擦着眼泪时,听到进村的大门口,栅栏的那个位置迸发出巨大的声响,她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是啊,神医,真的很厉害呢。
多庆幸呢,神医是她师傅。
“渠大夫,多谢你了!”一直紧张着的晋丰收此时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见村里的人各个眼眶含泪,劫后余生般的互相拥抱祝福时,他一步步的朝着他走来,也不管他现在腿上未好,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要是换了旁人,早在看到他跪下后,就该客套的紧着上前扶起人家,但是渠仲不同,他大大方方的,没马上去扶他,欣然的接受了他的感激。
柳宓在他身侧不满意的抓了抓他袖子。
“行了,起来吧,你那腿……”他斜着眼看了下,花白的眉毛皱起,随即他伸手招呼了下,“那谁,叫宋什么的那小子,你过来。”
宋丁海原先是被替她师傅拎着药箱,听到师祖喊他,二话不说抱着药箱颠颠的跑到他跟前。
巴结道,“师祖,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那个,那小子的腿伤八成是骨头断了,你小子不是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