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错话的关悦果然不敢吱声了,看着人走了才反应过来,她追着在后头喊:“好好跟人安璟说,那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姑娘,哎,臭小子你倒是应声呀!”
楚钧心里乱乱的,他像是喝醉了一样歪歪扭扭的把车开回家,在门口却望着家里透出的暖黄色灯光久久没有下车。
一般情况下在他没回家前安璟总是开着灯,就算自己睡了也总是把家里的灯开的亮亮的。他问过她为什么喜欢开着灯,是因为害怕吗?安璟摇头破,她说她高三那年有一天晚上放学回家,她家里黑咕隆咚冰冷冷的,她很害怕就喊了声妈妈,可是没有人应,她又喊爸爸也没有人应,她很害怕,一个劲儿瞎喊,后来才知道爸爸出车祸去了医院,那一刻,无边的黑暗好像吞噬了她,让她感到害怕和绝望,她甚至有种感觉,好像世界永远都不会有光亮了,后来,爸爸伤好了可她却怕极了放学回家的那一刻,她总是在巷子口徘徊着等爸爸来接她,她怕,怕回家就看到冰冷的黑暗。从那时候开始,晚上家里的灯光在她的心里就意味着这是平安温暖,看到这灯光,就知道推开门等待她的永远是喷香的饭菜,父母的笑脸,姐弟的嬉闹…..
现在她有了自己的家,她为楚钧留着一盏灯,告诉他她在家里等他,回家后就会有喷香的饭菜,妻子的笑脸。
楚钧把头埋在方向盘上,他知道他已经伤害了二丫。
此时灯光已经变成了一种谴责,无声的斥责着楚钧的隐瞒。
逃避从来都不是楚钧的作风,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关上车门打开了家门。
客厅里空空的连电视也没开,楚钧把行李箱扔下径直上了楼。
果不出他所料,那个傻姑娘又躲在飘窗台那里,隔着细纱窗帘,她纤瘦的身影坚硬羸弱无助,蜷腿抱膝的样子就像卖火柴的小姑娘。
楚钧心头一缩快速的冲过去,他蹲下把人抱住,那冰冷的触感让他这个从寒风呼啸的室外进来的人都打了个冷战,他 赶紧解开大衣把人抱住:“二丫,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淘气,快进去。”
安璟撇头躲开他的手,然后甩开他的衣服站起来往外走。
楚钧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冲起来:“安二丫你这就没意思了,身体是你自个儿的,冻病了我可不管买药熬粥的伺候。”
安璟的身子一顿,她回头冷冷的看着楚钧,从玻璃透进来的灯光。楚钧看到了她脸上的怒意。
她冷声道:“身体是我自个儿的,我也不会闲着没事干把自己弄病了博你同情,你的同情心那么廉价和泛滥,爱去同情谁就去同情谁。”
话说完,安璟也不等楚钧说话,气冲冲的走到隔壁客房,砰的一声甩上了房门。
跟在她后面一个劲儿想争辩的楚钧差点给夹着鼻子,他猛然后仰摸着鼻子喊好险!
他家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他早就知道他家的二丫是个有脾气的姑娘,只是她平常太懂事了,不耍小性子不乱要东西更不会不识大体,这一些都让楚钧忘了其实二丫也是个暴脾气的姑娘。
楚钧手放在门上做出要敲门的动作,可是想了想他又放下,他知道安璟现在在气头上,怕越说越僵,他悻悻的回房,决定孤身过一个人不能入眠的夜晚。
这一晚他翻来覆去折腾到很晚,同样的,另一间屋里的安璟也是睁眼到天明。
她是该相信楚钧的,但是她发现这个相信已经在透支额度了。一闭上眼睛,那个女人美丽的脸庞就出现在她脑海里,她甚至可以想象出他们相处的一些细节,怎么样挽手买鞋,怎么样在工作的间隙相视一笑,或者楚钧覆在她身上的情景…….
安璟觉得她自己要疯了!
说到底,她和楚钧的婚姻有点儿戏,她自始至终不能确定楚钧和她结婚的真正理由,但是有一点她是确定的,那一定不是楚钧爱她爱的死去活来。她认识他的时候他有香蓝儿,香蓝儿曾和她说过他只爱过一个女人,是他的初恋,爱的死去活来那种的,那现在这个女人肯定就是了。
他们之间的故事肯定就像那些主当年和男主因为误会分开,多年后再相遇爱火重燃,而男主的现女友就是个炮灰,一想到这种可能安璟就觉得自己是一个被放在滚筒洗衣机里漂洗的小玩具熊,虽然晕头转向肢体几乎被撕碎,可是发不出一点求助的声音。
小熊说:为什么我不是一片普通的布料,为什么给了我灵魂却没有给我生命?
小熊说了很多,但是洗衣服的人一句也听不到。
张嘉佳曾经说过:你做了件我不同意的事,我咬咬牙憋了,咽到肚子里,这是忍让。你做了件我不同意的事,我觉得你这么做必然有自己的原因,站对方立场想想,这是包容。忍让终会碰到导火索,包容能使大家走更远。安璟和楚钧的婚姻里不乏包容不乏忍让也不乏信任,可他们却缺了婚姻中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爱情。爱情不能主导整个婚姻,但绝度是基础和灵魂,他们跳过了建立爱情最基本的步调也或者说他们其实已经建立了爱情,但是都没有百分百的让对方感觉到我在深爱你。
没有感觉到爱,那些忍让包容和信任就像没加盐的炒青菜,淡而无味难以下咽。
这样一碗菜配着婚姻这碗饭,滋味会如何?
安璟的感觉是满嘴苦涩,早上一宿没合眼的她早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