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你娘子还不至于怕了一个阉人。”
傅凌初这话说的有所保留,打从她跟了颜渊之后怕是连“死”字都忘了如何写。
“恩,那卿儿也不怕。”
风权卿挺直腰杆,绕到傅凌初跟前,回头冲她微微一笑。傅凌初当场被迷得神魂颠倒。好吧,她果然是个以貌取人的。大概是被美色所惑,那一刻她几乎要觉得风权卿是个有担当,靠得住的男人。
步入前厅之前,傅凌初拢了拢遮脸的面纱,确定万无一失之后才拉着呆子往前走。她刚撩了帘子就看到了脚边那一地的碎渣子,顿时在心中冷笑了起来。果真是摔了杯子,这狗奴才的脾气倒是挺大。
“王妃,您身子不好,怎么就起来了呢?”
见傅凌初出来,左左故作紧张地迎上前。在背对那气焰嚣张的公公时还忍不住冲她挤眉弄眼。这妮子的演技也不是盖的,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成功消化了她给的台词。
傅凌初用余光瞥了一眼那所谓的“红人”。一身宫中太监的打扮,长得肥头大耳一脸奸相,还真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她故作娇弱地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地说道:
“公公远道而来辛苦了,左左,还杵着干什么?快给贵客斟茶。”
傅凌初演起戏来丝毫不逊色那戏台子上的戏子们。但见她那眉头紧皱,一副身如弱柳病的不轻的模样,任谁见了都得心疼。左左直在心里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命人端来了新的茶盅,亲自给那公公斟了茶。
“奴才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前来接王爷和王妃进宫觐见的。贵客称不上,但我们娘娘说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虽然王妃是雷州国的公主殿下,但新妇进门,礼数还是不能免的。”
傅凌初在心里冷笑,好一个礼数不能免。一个奴才,见了主子不见礼,胆子都大到天边儿去了,居然还在这里跟她谈礼数?她自然知道,风权卿性子好,之前肯定也受了不少人的欺负。但现在他的身边有了她,那些恶奴就休想继续欺负她家呆子。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只怪我身子不好,这长途跋涉的怕是水土不服了。昨日就寝之时居然起了红疹,今日一早又浑身乏力,还误了入宫的时辰,倒是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这茶是我们雷州皇室御用的花茶,就当若雨给公公赔罪了。”
傅凌初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洗的白白净净,好像她才是需要安慰的受害者,无辜的有理有据,让人找不出半点漏洞。其实傅凌初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里面泡着的的确是雷州国的御用花茶,名为五色莲。假的是,她早就在花茶里头动了手脚,包管毒死了人还查不出什么缘由来。
左左与傅凌初的配合可谓天衣无缝,这才刚说完左左就将那泡好的花茶恭敬地递了上去。
那太监接过茶打开茶盖就着茶盅划了几下,低头一看,指甲盖大小的花儿正在缓缓地绽放。细一看竟有红,黄,白,紫,蓝五种颜色,当下喜不自禁,低头饮了一口。
“恩,好茶,当真是……”
赞美的话戛然而止,他双眸猛地睁大,手中的花茶“嘭”地一声落地,应声而碎。除了早知内情的左左和傅凌初,侯在两边的下人和风权卿都吓了一跳。
“公公这是怎么了?”
傅凌初关切地上前,那太监却像是见了鬼一般连连后退。他双手掐着脖子,嘴里发出闷闷的“呜呜”声,倒是比之前那尖锐的鸭嗓顺耳多了。
“来人呐,快传太医!”
一出戏演完,傅凌初才舒心地扭头去看风权卿。却见那呆子正抿着嘴,忧心忡忡地盯着她看。
“没事儿,做坏事不留名,是我唯一的优点!”
傅凌初压低嗓门在风权卿耳边嘀咕了这么一句,那眉眼含笑,得意洋洋的模样哪还有半点生病的人该有的姿态?
然而,她的话并没有抹去风权卿眼里的忧心,反而虎着脸将她护的更紧了。
宫里的御医很快就到了,来时只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来给傅凌初看病的。那公公只是沾了光,顺道给他医治。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感人肺腑。但是傅凌初才不是傻子,恐怕那皇后是怀疑她撒谎推脱故意不去给她请安,这才找来御医要试她一试吧?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敢拿这个撒谎,就有信心谎言不被拆穿。
那御医长得挺帅,可惜是皇后派来“刺探军情”的走狗。傅凌初对此人没有多大好感,皇后要试就让她试呗。于是牵了跟红线系在手腕上,一边用眼神示意,让左左放心,一边冲呆瓜展颜一笑。
她可是神医颜渊的徒弟,十年间得了他不少真传,什么坑蒙拐骗样样精通。现在就算叫她马上倒地装死,也没人能看出她是真死还是假抽。果然,那御医将红绳一撂,拱手冲傅凌初施了个礼。
“王妃远道而来,只怕还不习惯青州的气候。脸上的红疹也是因水土不服而起,下官给王妃开一剂药方,让下人煎来吃了便能痊愈。”
傅凌初立刻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哽咽着问道:
“啊?那要多久才能痊愈啊?若雨的这张脸会不会就这么毁了?”
一定要矫情,要做作,不然怎么能误导那身处后宫的皇后娘娘?这开场的戏她要演好了,才能获得暂时的安宁。毕竟被青州国地位最高的女子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
那年轻御医露出“天下女子皆如此”的不屑表情回道:
“王妃请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