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洪荒变幻的数万年光景里,三道六界的变化不言而喻。
白十七自出生以来至今八千年,一直在南渊峡谷未曾出谷历世,关于四海八荒的故事大多是从祖神留下的书本上瞧来的。
现如今数万年已过,她想着如今八荒自是与书本上有些出入。于是临出门前,寻了个托词,借了珊瑚精的一把珊瑚藤。用来傍身。
南荒其实与北海相隔并不是很远,白十七一路赏山赏水磨磨蹭蹭抵达南荒之时,也不过用了两日。
不过待她看清眼前瘴气萦绕的密林,两道远山娥眉没由来的跳了两跳。
来之前,她纵观这数万年来三界六道的千变万化,心想南荒或许此时已经是富饶之地,说不准已成仙乡,然彼时眼前这南荒竟与书本上所描绘的无半点差异。与仙乡富饶却是沾不得半点边。
站在林外半响,白十七心中早已没了来之前一探究竟的兴致,只盼着早早取得摩诃曼殊沙华,回北海好好的睡上一觉。
勉强打起精神,将眼前的瘴气散去,白十七掏出怀中的珊瑚藤,不急不缓的踏进那南荒密林,万没有料到,她两只脚踏进去还未来得及站稳,一股浑厚的灵气已扑面而来,冲的她险些栽到地上去。
好不容易撑住了身形,低头望去,手中那把珊瑚藤此时已变得焦黑。风一吹,已化成一堆黑粉飘散而去。
白十七愣了一下,喉咙一阵发紧,许久未缓过神来。
珊瑚藤是北海珊瑚精的至宝,相传当年珊瑚精与北海龙王斗法,紧要关头还是靠着这珊瑚藤赢了北海龙王一局,可想,这珊瑚藤却是一柄厉害的法器。
现如今,刚入南荒便毁的连渣都不剩。白十七攥了攥袖口里的手,只觉得如五雷轰顶心中苦闷。确又偏偏发不起脾气,只是觉得颇有些对不住珊瑚精。
霎时,一道灵气又直冲而来,白十七惊了一惊只得设了个仙障先护住自己。
看着眼前浑厚的灵气,她皱了皱眉琢磨了一下,南荒此地原本荒芜,如今灵气大作,这必然是有神物在此,想来那摩诃曼殊沙华是西天梵境的神花,南荒此地的灵气必然是从它身上散出来的,若是寻到灵气根源方向,如此便能省不少事。
于是,她眯着眼眸四下观望了一番,找到灵气最为盛泽的方向走去。
所幸,越往里走,那股浑厚的灵气就越发有条理,白十七借着仙障走了一阵,大约适应了,便撤了法术。
可是寻了这么久莫说摩诃曼殊沙华,就是连一株普通的仙草,她都没见到。
而且走了许久,她也早已经累了,如今松懈下来,确有几分饿了,皱眉观望了四周,白十七随便寻了块大石,坐了上去,顺便从衣袋里掏出了两块甜糕,打起了牙祭。
待她吃饱喝足,几股冷风吹来,迫的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抬头看了看已然不早的天,白十七不由皱了皱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糕点屑,准备继续前行。
然,她刚走两步,背后就一声震响,好奇的回过头,却看到只长着九个脑袋的赤红色大鸟。正歪着九条脖子瞧着她看。
因离得太近,白十七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往后退了两步,结果正正踩在个半截的树枝上,“哎呦”一声摔了个结实。
没等她爬起来,一道声线已经借着风飘到了她的耳畔:“我当是何人敢独闯南荒,原是个孩子。”
温润的声音让白十七愣了一下,不由抬眼看向说话之人,可这一眼,却让她吃了一惊,只见那人一身玄袍,周身仙气弥漫,气质天成,是个上上等的容貌气度。白十七猜想这必是天界哪位神君。
她正估摸着他是哪位,却又听他轻声开口:“禺疆兽怕是要出来觅食了,赶紧回家寻你爹娘去吧。”
被他一说,白十七忽然想起此番的目的,收起了思维,从地上爬起,看向那人,欣喜的问:“你说禺疆兽它快出来了?那它什么时候出来?”
那人看着白十七,似乎有些趣味,抬手抚了抚一旁的九头重明鸟,问道:“你似乎甚是欣喜?”
白十七没明白他的意思,“啊”了一声,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问道:“不知仙友来此南荒之地,是否见过禺疆?”
“嗯?”那人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没有见过。”
“没……没有?”白十七讶异的抬起头,那人已坐上重明鸟之上,玄袍飞散,一双墨色双眸煞是好看。
他低下头看了看白十七,笑道:“此处着实险恶,还是早些回家去吧。”
“可……可仙友……”
九头的重明鸟一声鸣叫,打断了白十七的话,挥着双翼直冲上天,等那一人一鸟消失在白十七的视野里,她才徒然想起,刚刚忙着观望那人的美貌,竟忘与他借件袍子穿。
色令智昏,诚然这老祖宗不说假话。
叹了口气,白十七只得继续循着那灵气走,天色越来越晚,她只觉得寒意越发逼人,小时候她的父君曾与她说过,往往灵气越重的地方,越发寒冷,私塾仙书甚多,所以才冷。你且不要怕,多去几次就适应了。
当时她只当父君那么说,是为了骗她不要找冷的借口逃课,如今看来,却有几分可信。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找个三叉树枝歇息一晚,眼前不知何时已是漫出来的金色灵泽,她眨了眨眼,略有些惊疑不定:“莫不是摩诃曼殊沙华?”
试着向前走了两步,耳畔已响起一声震天嘶吼。她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