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想要买一些户外生存的东西。”
林羽裁拦住了那个女人,开门见山地问道。
女人听到这话,先是居高临下地盯着林羽裁看了一阵。她不仅身高很高挑,而且身上的长袍还带着几十公分的宽松高领,从林羽裁的视角很难看到对方的表情。
这让被盯着的羽裁感到一阵不自在,便又说道,
“我想要一些野外用的东西,要质量好的,我付现金。”
高个子女人似乎被“现金”这两个字说服了,她点了点头,眼神虚浮地向四处张望了一番,小声地回答道,
“我有货,你要什么样的?”
羽裁想了想,觉得自己最好假装成一般的登山客,这样不容易让人起疑心。
“进山的东西,还有些照明工具。”
“进山的有,照明我们没现货,你是要扔头还是尾巴?”
“扔头还是尾巴?”
羽裁有些疑惑。
那女人听到这话似乎有些意外,眼神马上变得警惕了起来,凑近一步,把手伸进了袍子里面,
“外行么?你哪里的?”
“我——”
羽裁这个“我”字还没有说完,身后便走来一个身材清瘦的三白眼中年男人拦住了他,一把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另一只手按住了女人伸进袍子的那只手。
“哎呀,罗拉,不好意思了,这是我家的小侄儿。他刚刚入行,很多东西不懂,这生意下次再说吧。对不起了。”
女人听到中年人的解释之后,又带着怀疑的眼神看了一眼羽裁,但最终似乎还是认可了男人的说法,点了点头,把手从袍子里收了回来,
“好好教教他,话都说不清楚。”
女人这样说着,转身很快便消失在了色彩的海洋里。
而确认了那个女人走远之后,中年人低头沉思了一阵,说道,
“不想惹麻烦的话,就跟我来,陈华的儿子。”
这句话说完,那个人便急匆匆地往广场外走去。
羽裁听到这话,便马上快步跟上了对方。
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无视的情况。
三白眼的大叔走出广场,回头确认了一眼之后,就马上穿进了一条背街的小巷,开始在城市的阴暗侧熟练地穿梭着。
而林羽裁也紧紧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们经过的位置全都是些糟糕的角落。那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没有一天会被彻底照亮的楼房间的小路;路面和墙面上都沾染着不知道是呕吐物还是鲜血内脏的诡异深黄褐色的小巷;以及那种边缘人群能够扬着脑袋毫无顾忌地当做公共厕所使用的黑街。
都是些一般人会主动绕开的地方。
将近半个小时之后,经历了大量视觉嗅觉的多重刺激,两人终于停在了一扇可疑的暗红色铁门的面前。
中年人站在门前,一边从后腰掏出一串用绳子绑在自己裤子上的钥匙,打开了那扇门,一边说道,
“就是这里。”
羽裁有些犹豫了,这地方不仅偏僻,而且地形复杂,四周全是错综的巷道,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一个人恐怕会非常麻烦。
但对方似乎完全不以为意,径直往门里走了进去,同时还接着说道,
“快进来啊,林羽裁,傻站着干什么?”
林羽裁想了想,说道,
“不好意思,能先问您一句么?您到底是谁?”
中年人一听这话,楞了一下,耸了耸肩,
“我叫罗炳良,行里叫我罗黑子,是罗炳乾的表兄。”
第一反应当然是逃。
林羽裁在听到那句话之后,很快便做出了危险的判断,转身撒腿就跑。但那个中年人看到了林羽裁这个反应完全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只是抱着肩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用不紧不慢的声音说道,
“林羽裁,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会想要去大街上乱逛,但是我如果也被通缉的话,肯定是不会那么做的。”
这话比栓狗的绳子都管用,林羽裁一听到就脚下生了根,一步也动不了了。
这句话让他一下子想了起来,他确实在波斯达迪奥还在处于被通缉的状态,如果不是天御能够包机包船,他连海关都过不了。正如这个人所说,自己之前就像没事人一样毫无防备地满街跑实在是有够蠢。
不过林羽裁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大意。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罗炳乾的死不是也有我的原因吗?”
中年人叹了口气,点起一支土烟,说道,
“唉,外人可能会这么认为吧。但是我是知道的,炳乾他是把自己害死了,我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兄弟,我还能不知道吗。当初其实炳乾他起意想要去盗那个古墓,就是因为我有黑道上的联系,有办法能干下来那个活。
但是最后如果不是我坚决反对,拒绝了他的提议,他最后也不会走到那一步去找外人,更不会一步步走到绝路。他的死有我的原因,不然我也不会一个人逃跑到这种地方来隐居。
而且据我所知,如果不是你的话,橙子她们母女两个也不会有现在那么轻松的日子,我没必要恨你。”
听到这些话,羽裁借着不太亮的光,又仔细看了看那个男人。
男人穿着跟集市上其他人很相似的长袍,然而这个长袍跟其他商贩的那些不同,颜色是米白的,从上到下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纹饰,同时,这家伙也没有戴着跟那些人一样能够防雨的宽大的帽子。从袍子的轮廓褶皱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