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榛眸子一暗,脚下一用力,将一块石子踢了出去。只见那妇人一声惨叫,砰的一声跪在了安榛的面前,半天起不来身子,手里的食盒也掉在了地上。跟在安榛身后的朱嬷嬷吓了一大跳,忙上前去把她扶了起来。
“王福家的,你没事吧?”
王福家的站了起来,一把拍开了朱嬷嬷的手,嫌弃的拍了拍朱嬷嬷方才扶她的地方。“拿开你的脏手。”
安榛脚下又一用力,王福家的又是一声惨叫跪了下来。安榛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眼神冰冷的看着她,“王嫂嫂何必行如此大礼?四小姐还小,你可别吓着她才是。”
王福家的刚想骂人,抬头却正对上安榛的眼睛。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样,简直比二小姐还要骇人。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嘴巴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安榛虽说整天不着调的,可到底是权贵人家里富养出来的贵族小姐,正经起来浑身的气度是平常人家万万及不上的。
安榛懒得再理她,抱着四小姐就去了一旁的厢房里。她将四小姐放在椅子上坐好,转身在脸盆里绞了一块帕子,蹲了下来给她净面。四小姐生得极为好看,皮肤白皙光滑,五官极为精致,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好奇的打量着她。
“姐姐,方才是你在踢石子吗?”四小姐张敏言怯生生的问道
安榛一愣,没想到自己的动作竟然会被一个不过五岁的孩子给看了出来,当下也来了兴趣,“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敏言见安榛没有生气,小脸立即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可爱极了,“我听到的!”
哦?听到的?没想到她竟然能听到这么细小的声音。
安榛曾听说有些孩子一出生便不同于常人,有的一出生便会说话,有的一出生便能看见旁人看不见的东西,还有的一出生便能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想来四小姐也是这样天赋异禀的人罢。
安榛朝她一笑,伸手轻轻掐了一把她的小脸,“四小姐真厉害。”
张敏言低着头,往椅子里缩了缩,竟然是不好意思了。安榛哈哈一笑,站了起来,把手放在她的头上用力的揉了几把。
不多时朱嬷嬷也走了进来,见四小姐安然无恙,便放心了下来。安榛将她的表情都放在眼里,知道她是真的关心四小姐,也没说什么。将手里的帕子放在一旁,问道:“那个女人走了?”
朱嬷嬷一愣,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谁,疲惫不堪地扶着一旁的凳子回答道,“走了。”
安榛走到桌边倒了杯水,递给朱嬷嬷,让她缓口气。朱嬷嬷哭了许久确实是渴了,接过来一口就喝下去,长叹了一声。她将杯子放下,发现四小姐这会子正好奇的看着他们,不由得又叹了一口声,“四小姐命苦,冯姨娘在时,太太就瞧她不顺眼了。如今她这撒手一去,留下四小姐孤零零的一个人,谁都敢往上踩一脚,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下去?”
说着竟又要哭出来了,安榛掏了掏耳朵,只觉得耳朵里痒的厉害,忙打断她,“你先别哭啊,我这不是在这里吗?”
“你?”朱嬷嬷用怀疑的眼光扫了一遍安榛,“你在有什么用?”
安榛气结,恨不得用手去掰大她的狗眼看清楚,她一个堂堂的安平县主,如果还护不住两个老弱妇孺,干脆跳进漠河淹死算了。
说到这里来,她不也是落了难的凤凰不如鸡嘛?算了,算了,她自己还不一定能安然无恙了,况且哪怕她说的再多,她们也不会相信,还是省点力气,免得白白浪费口舌罢。
“先前这屋子的人呢?总不会只剩下你一个人吧?”安榛方才就发现了,这屋子里闹了这就久也不见其他的人出来,委实有些奇怪。
“太太都给发卖出去了,说是照顾得不经心。”朱嬷嬷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害怕,又似乎是愤恨。
安榛见她不愿意多说,也不再加追问,毕竟她也就暂住一段日子,委实没有必要将这里查个底朝天啊?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的。
二月二十五,花朝节。天气回暖,百花齐放。五颜六色的花儿争相斗艳,惹得蝴蝶蜜蜂都不知道该停留在哪朵花上才好。安榛听说今日张府的太太会带着二小姐和三小姐去明山寺烧香,故而一早就偷偷地猫在园子里的假山后,想瞧瞧这张府的太太和二小姐到底是何许人也。
日头刚升到空中,早晨的空气还有些微寒。张太太领着二小姐、三小姐还有一众仆人浩浩荡荡的穿过园子。安榛瞧了个真切,三小姐同四小姐差不多的年纪,衣着可比四小姐精致了不知多少,可样貌却不如四小姐来的好看。她头上带着一对拇指大小的金铃铛,随着走路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
二小姐张敏仪今年已有十四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级。身穿杏色撒雪烟罗裙,头上斜斜地插着一支同色的杏花簪子。明眸皓目,声量苗条,行走间娉娉褭褭的,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而真正吸引安榛注意力的是走在最前面的张夫人,张夫人三十开外的年纪,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一袭正红色的曳地芙蓉裙,腰间系着一根同色的丝带。身段婀娜,随着她的移动,丝带轻轻打着卷,尽显万种风情。二小姐与她长的极为相似,可她比二小姐要端庄沉稳许多,眉眼间还多了分妩媚。最主要的是她的身材,非常有料啊!还高!想必裙下藏着的那双腿也极为迷人。
安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