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的面朝地摔下!

郭圣通再也忍不住,伏在刘秀身上,闷声大笑起来……

“阿姐,水来了,”郭况小心翼翼地用叶子兜着水走过来,便见郭圣通伏在刘秀身上双肩一抖一抖,仿佛哭的很厉害,“阿姐,你怎么了?”

郭圣通笑够了,便抬起头来:“没事。”

“还说没事?你眼里头全是泪,阿姐你怎么了?哪儿痛?阿姐,你快告诉我!阿姐你哪儿痛?”郭况吓得将手中叶子一扔,便冲了过去。

刘秀被这话吓得一个激灵,忙睁开眼来,他想起身,却发现四肢无力,如何都起不了身了。

这并不奇怪,谁让他这一路余毒都未清呢。能活到现在,还稍微恢复了点清醒,不得不感叹陈大夫和那一斤紫草的功效。

但,这一斤紫草顶多就压压毒性,不然他现在为何还发着高热呢?

刘秀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的虚弱,虚弱到想要完全睁开眼都要耗尽浑身力气,之前胡乱地想法,如今想来,竟是那么真实:他打了一辈子的天下,不能就这样拱手将天下让给他大哥的儿子!他打了一辈子的天下,不能就这样,拱手让给南地氏族,让给那下.贱婢女所出的,他完全没有期待过的刘英啊!

还有通儿,她还这般年轻,还怀着他的孩子,若……

神明,若再给他一点时间就好了。

刘秀仰躺在地上,心头想着。

到了现在,他终于发现,郭圣通在他心中的地位竟已如此深厚。他不想看着她和刘疆不得善终。刘疆……他的疆儿,那个每日都在寻找他,在他离开前伸出手,一遍遍口齿不清地喊着‘阿父’的疆儿……

刘秀的泪水滚落下来。若就这般离开,他怎能甘心?

他的皇位,自然要留给他最疼爱的儿子,可他的儿子还这般小,怎能担负地起这风雨飘摇的山河重任?蜀地公孙述未收服、隗嚣好像也同公孙述勾结了、南地氏族是个巨大的威胁。刘黄是疼爱疆儿的,但她没有心机,比郭况还不如。刘伯姬……那也是向着南地的。难免不会对他的疆儿下手。

这一刻,在刘秀听了那么多,看了那么多郭圣通为他所做的一切之后,在他以为自己即将命不久矣之后,他终于开始苦心积虑为他的儿子,他的皇后开始谋寻起后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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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圣通并不知道刘秀此时心里的打算。

或许,即使她知道了,也只会轻叹一声,继而脸上浮出讥讽的笑来:刘疆还未长成,对刘秀并不是威胁,甚至,在他将命不久矣时,还是刘秀全部的牵挂。

但,若刘秀能长命百岁,刘疆焉能有好果子吃?

帝王心术,从来如此,他们得到一个皇位,先是要与天下人争,再与家人争,与兄长争……染血的皇位,染血的江山,那位置高高在上,却是由无数鲜血与尸骨堆起来的高度。

帝王多情,帝王无情。这样出来的帝王,才是守护这疆土的最好人选,但,这最好的人选,却也是天底下,最无骨肉之情的皇父。

皇父,皇字永远在前啊。

做他的儿子,首先,须做一个听话的臣子。

郭圣通太明白这些了,所以,她即使知道刘秀此时的想法,也不会因此放过他。

毕竟,那时间过得再久,已然摔碎在地的镜子,也无法天衣无缝地粘合;仇恨无法消弭。或许对于有的女人来说,爱可以放弃执念,给他机会重新来过。

但这种拿利益去考验人性的蠢事,郭圣通曾做过,那么如今,她便再也不会做。

“文叔如今需要一个大夫,”郭圣通对着惶急不安的弟弟道,“阿姐无事,阿姐只是有些怕,况儿,文叔会好起来的对吧?”

郭况初时一愣,刚想问郭圣通为何这般说时,忽然反应过来:“阿姐你也莫要太操劳了,你如今还怀着孩子呢,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腹中孩子考虑啊。你这般衣不解带地照顾姐夫虽然没有错,可你也得顾惜着自己,你看,才几天?你都瘦了一大圈了。等姐夫醒了,还指不定多心疼呢。”

刘秀躺在那里,清清楚楚听着郭圣通姐弟的对话,心头不仅更加柔软起来:当年在河北,刘扬提出要联姻时,他最初是反感的。那时候他刚刚取了阴丽华不久,年少时的夙愿已然达成,又不得已同阴丽华暂时分离,心头当真除了阴丽华便塞不进去其他人了。

可如今,他已不知道,多少次默默感激上苍。

那一年的河北,他遇到了郭圣通,在他最潦倒的时候,遇到了他这一生最重要的女人……

等等!

刘秀忽然被自己心里的念头吓了一跳:‘最重要的女人?’

“通儿……”他终于发出声来。

然后便看到郭圣通那张满是泪水的脸,她在笑,在细声安慰他:“文叔,你醒了。会好的,毒一定会解的。”

“你不该……”他说,然后便看着她,再也发不出声来。

“不该?”郭圣通疑惑地看着他,“文叔,你说什么?”

刘秀没有再说,只痴痴地看着她:她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让他不舍:千里寻他,以身救他……

他每每再为上一件事感动时,她便又做出更让他感动的事来。

“我想活下去。”他说,“长命百岁。”

郭圣通心头猛然一跳,继而轻轻应道:“好,活下去,长命百岁。”

只是刘秀,你要的是长命百岁,我却想要你立时毙命。不若,我们折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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