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一代名将,竟然会因找不到药材而死去?
这就算载入史册,也绝对会笑死人的吧!
冯异的亲随急疯了。
而正在他急的头发一把把狂掉之时,忽有人告诉他,外头来了几个小白脸,自称是雒阳来人。
他一跃而起,慌忙冲了出去:难道说,将军有救了?
等到了军营之外,他便看到了几个短打的‘白净儿郎’。他也是个眼尖的,细细一瞅,便有些叹息:这些‘儿郎’腰肢明显比普通男子要细许多,哪里是什么儿郎?分明都是群美娇娘!
两军对阵,来群娘们算什么事啊?
为首的那个仿佛看出了他的犹豫,掏出信来:“凤卫军赵伊,奉太后娘娘之命,特来协助将军攻城!太后已然知道将军的情况,请速速派人送将军去汧县。”
“什么?攻城!”那亲随眼珠子要落下来了,“你开什么玩笑?”
“请速将此信交予能说的上话的人,”赵伊有些薄怒,“我姐妹中,墨敛精通医术,请速带墨敛去见将军!”
那亲随闻言便疑惑望去。
那群儿郎打扮之人中,便有一个身子有些娇小地往前迈了一步而出:“我乃墨敛。”
‘太年轻了!’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
继而便是否定:“将军的身体,岂容尔等开玩笑的?”
“啰嗦!”那自称赵伊的女子身旁一文士打扮的女子走了过来,一招便将他利索的做了一个过肩摔,然后,她一脚踩到了他胸口上。
那亲随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只觉得那看似轻飘飘的一脚,竟重如泰山了。
“这般呱噪直接打倒了事,”那女子拍手道,“扒了他的衣服,咱们装作他,直接进去。”
“好啊!你们原来不是太后的人而是……”那人气道。
然后那女子的脚尖碾了碾,他便觉得那胸口更沉,哪里还说得出一句话来?
“林琅,不可无理!”等她教训的够了,赵伊方道,“他好歹,也是冯异将军身边的人,俗话说,打狗,还需得看主人呢。”
林琅闻言,方收回了脚:“打狗须得看主人,那么看在冯异将军的面子上,我就不为难你了。”
那亲随捂着胸口慢慢地站了起来:“你竟敢骂我是狗?!”
“我观你脸色发黄,印堂发黑,军营中,你去哪儿嫖.娼了?”那赵伊身边又有一女子开口。
问的那问题……那亲随脸都黑了。
那少女伸出芊芊玉指,‘咦’了一声,掐算了几下:“哦,原来不是嫖.娼,而是被嫖啊。”
“你给我闭嘴!”那亲随暴跳如雷,“不是说是太后娘娘的凤卫军吗?我把信先拿进去!站在不准动!”
“墨然,还是你最厉害!”那叫做林琅的女子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对了,能不能掐算出他到底被谁给那个啥了?”
那女子不说话,只默然地垂下了头。
“真无趣。”林琅叹息。
这个被叫做墨然的女子其实不姓墨,她的全名是徐墨然。同林琅一样,她今年也是十七岁。两个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女子,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和来历。
徐墨然是北地贵族出身,其母乃秦时阴阳家嫡系子女,秦灭后阴阳家隐于山林。她自幼便是习阴阳之术。阴阳术其实同大多数人想象中的不同。它不过是道教的一个分支,只是将其中的相面与占卜发挥钻研到了极致。
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因相面之术太过厉害,习阴阳术的人大多被外界排斥。她的阿母虽然精通阴阳术,却极少使用,只言人心险恶,少些通透明白,便能多谢自在。可每每被邻人苦苦哀求时,她还是会用一用占卜之术帮助他们。
可徐母的善良并无什么用,对未知,人们总是惶恐不安的。她善占卜之言到底还是传了出去。
乱世中,想为皇者数不胜数。徐氏一家便被‘请’到了某个觉得自己是皇者的府邸。可悲的是,平日间的邻人,如今都紧闭家门,假装看不到他一家将被抓走。徐墨然的阿父徐衡于慌乱中,将她藏匿在山中。
数日后,徐墨然忍不住偷跑回家,只见,原先的茅草屋,如今只剩一堆灰烬。
乔装入城,方知,其父母因‘妖言惑众’已被棒杀。徐墨然在乱葬岗找到了父母遗体,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方将父母遗体收好。又亲手挖了两个浅坑,将其掩埋。
便是那一日起,她便沉默寡言,不再听信阿母当年所言,而是加紧练习相面和占卜之术。也正是她的相面和占卜之术,才让她能安然活了下来,且能在几年后,到达雒阳,加入凤卫军。
其实,凤卫军中的女儿们,谁人没有一段过往?
乱世中,欢聚少,别离多。
或许,难得幸福的例外,只有林琅。林琅虽父早亡,母亲却为她撑起一片天来,又因其母乃墨家传入,自小便教她机关之术。是故,竟比墨敛更精通机关术。母亲的性格,对林琅影响至深。其母去后,为她留下丰沛家资。可林琅却是叛逆过了头,总觉得女子生来不应当只是为了传宗接代而存在。
听闻凤卫军一事后,她便果断地变卖家产,独自到了雒阳城中报名参军。
便也是因此结识了一帮好友。
“墨然,墨然,你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被冯异将军给……”林琅终究还是按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