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诗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此话一点不假。
汉中一出,大路越行越窄,山路陡峭崎岖,车马难行。
整整三日,众人才行一百余里。
仔细一看,苏家商队此时人人步行,再无一人骑马。
至于原本由马儿拖着的货车,这会也全都不见了,那些货物都被挪到了马背上,由苏家的家丁牵马而行。
如若不是向仲路顺带着将边无畏等人的马儿都牵上了,恐怕这马匹的数量还有些不够用。
“你有没有好一些?”说话的是张浦,他一脸担心地看着摩多,并在一旁搀扶着。
众人之中伤势最重的便是摩多,他足足昏迷了两天才慢慢清醒过来,甚至在古老头的建议下,他还要忍受着寒冷,将胸口的伤口裸露出来,以助于消散血气。
“我好多了。”摩多苦笑着应道,他也不知道回答这样回答了多少次,反正只要张浦这么问,他便会这么应道。
但哪怕他已经冻得嘴唇都发青了,也只得强咬着牙齿,按照古老头的建议去做。
不是摩多有着自虐的倾向,而是他的内力因为胸前的伤,导致经脉堵塞,如果不运动开来,消散胸口的血气,那么时间一长,他很有可能便会内力全无,成为一个废人。
相比他,其他人则要幸运得多,比如高虎,虽然全身上下多处受伤,甚至腿都骨折了,走起路来还需要人搀扶,但也仅仅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至于一钱,除了脚步虚浮基本没有任何不适,唯一与之前不同的就是,他现在非常的沉默,一声不响老老实实地跟在商队后面,没有往苏青黛身边凑。
林天佑刚认为,可能是因为他没有敌过凌子轩,所以有些不好意思了。但随后当他看到一钱那不停瞟向苏青黛的眼神,便打消了这种念头。
在苏青黛的身边,向仲路一脸凶神恶煞地看着一钱,不停的摩拳擦掌。
林天佑这边的目光刚看了过去,便发现向仲路神情紧张的戒备着自己,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有这么可怕么?”林天佑见状有些不解,自言自语地喃呢道。
他不知道,自从苏青黛为他剑舞之后,他便成了向仲路的头号大敌。
“翻过此山,就算是入了剑阁地界了,倒时候你有什么打算。”就在林天佑走神的功夫,福伯来到了他的身旁,轻声问道。
他对林天佑是有歉意的,所以想尽可能的给与一些帮助,林天佑闻言这才回过神来,他想了好一会儿才笑道:“福伯,翻过这座山便能看到我武朝的第一雄关了吧。”
“嗯,翻过这山,便能看见了。”福伯闻言点了点头,林天佑顿时面上就有了一些喜色笑道:“那可要好好的欣赏一番,到时候你们就不用等我了。”
林天佑的话音刚落,高虎便失落地问道:“老大,你真不和我们一起了?以后也不回六扇门了?”
“嗯,用苏小姐的话说,入了川也就安全了,我就不与你们一道了。至于以后还回不回六扇门,这就说不准了,说不定哪天得了空,就回去看你们了。”
“对了,这个你拿去,顺便帮我给赵老儿带句话,告诉他我得先四处去转转。”说着林天佑便将一直放在自己怀中的六扇门腰牌给拿了出来,扔到了高虎手中。
他的腰牌,是上庸六扇门目前唯一的阴刻木牌,代表着六扇门的临时工,每个月除了包吃住一分赏银也没有,所以就算离开也根本没有什么复杂的手续要办,让高虎带句话也就足够了。
苏青黛一直关注着林天佑这边的情况,她见福伯与林天佑说起了话,便也自然而然的来到了林天佑身边,完全无视了一旁向仲路凌厉的目光。
“这段时间多谢了!”想了许久,苏青黛也不知道该说些啥,只好道了一声谢。
众人都知道林天佑要离去,因此没有谁是面露喜色的,摩多甚至还对于林天佑的离去表示可惜。
林天佑听到苏青黛的话,笑着摇了摇头:“你要是真心谢我,那就给我准备个百八十两的盘缠,不然到时候我身无分文,过不了两天又得找上你们混饭。”
这话林天佑说得倒是不假,以他目前钱囊里的余额来看,就算每天只吃馒头,也坚持不了半个月。
苏青黛听愣了一愣,才对一旁的福伯笑道:“福伯,听见没,他没盘缠,你千万不许给他准备,我得要把他绑在我们苏家的商队里。”
这话从苏青黛嘴里说出来,确实让众人非常惊讶,一时间分别的氛围顿时消散了不少,苏青黛一脸不愿意给盘缠的架势,更是逼得林天佑连连讨饶。
没走多久,苏家的商队便算是翻过了最后一座小山丘,雄伟壮阔的剑门关屹立在了众人眼前,蜿蜒地山道自山脚下而出,扭过七道弯后,直通与剑门关的城楼之下。
远望而去这城楼仿佛是凌空而建,架与两山之间,周边断崖还有着数到钢索直通对岸,显得格外的壮观。
同行千里,终有一别,到了这时也确实到了分别的时候,林天佑站在原地,静静地目送着苏家的商队从剑门关下,踏上了依靠着钢索搭建而成的木桥之上。
待到整个苏家商队全部从林天佑眼前消失了之后,他这才抬起了头,打量起城楼,这里的景色既熟悉,又陌生。
要比他前世所见更加壮阔,雄伟。
光楼高便有二十余丈,还不谈前世从未见过的近百丈的断崖。这不由让林天佑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