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走进破庙偏殿的时候,守在外面的青衣卫也只是装作没看见的抬头望了望天。
既然他家主子要夜半会娇娥,他们也当识趣一些。
唐怀瑾等人都被回来的青衣卫严格看守了起来,此刻顾从筠的身边只有剪秋和半夏在打着瞌睡守夜。
秦羽不知道自己是何心思,就这样脚步不受控制的走了过来。
“醒了就睁开眼,不知道装睡的时候眼皮会不受控制的抖动吗?”
秦羽坐在临时铺就的草席上,看着眼皮抖动,睫毛微颤的顾从筠毫不留情的戳穿。
顾从筠知道装不下去了,不情不愿的睁开眼斜睨了他一眼道:“王爷,可知夜半闯入女子卧榻之地有失礼节?”
“闺房都闯过了,还差这破庙的偏殿?”秦羽有些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想都不想的出声驳她。
正在守夜的剪秋和半夏被这声响,秦羽一个眼神外面的青衣卫就将两人如提小鸡仔一样拖了出去。
两人本来还有些迷糊,这一下瞬间清醒了,挣扎着要回偏殿里来。
顾从筠看了看秦羽一脸清明的样子,想想这人也不会在此地做什么,对着剪秋半夏二人眼神安抚让她们放心。
两人这下才不挣扎被带了出去。
偏殿里只剩下顾从筠、秦羽两人,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都有些静谧。
顾从筠忍不住问道:“王爷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无事我便不能前来吗?”
“你!”顾从筠被他无赖的样子给噎了一下。
“这就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你可知道刚刚我那群属下可是在想如何杀你而后快!”他三言两语说的轻巧简单,却让顾从筠脊背一僵。
“那王爷是来取我性命的?”顾从筠强装镇定的问道,任谁也无法在得知自己可能马上要被杀掉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
“你猜!”
“若王爷因那炸药包要取我性命,小女子不服!这是属下投诚之举,王爷当有容人之雅量,若因属下不能跟随回京令主上不放心,而今属下愿再献一计,保我和家仆残命一条!”
顾从筠脚步慢悠悠的在偏殿里踱着步子,走到窗前看着那里成群结队的蚂蚁在奋力的搬运着自己的口粮,语气坚定地说道。
“哦?是何计?”秦羽有些好奇这小女娃又有了什么奇思妙想,好奇的问道。
“王爷是如何对外放风解说青云山之事的?”顾从筠不答反问道。
秦羽听了她的话也没多做追究:“自然是说他们内讧,是的两败俱伤,死伤全部。”
“王爷觉得这理由可能站得住脚?”
“站不站得住脚与本王何干?不过是悬案一桩,放眼大齐年年不出个数起悬案都不正常了……”秦羽不以为意。
“王爷就不怕万一泄露,麻烦缠身搅了您的逍遥生活……”
“只要你们不开口说,这事情就不会有人知晓……”秦羽话里暗含的意思更是让顾从筠噎了一口口水。
心想这人还真是油盐不进,刀剑不侵,难不成因为自己三番两次的拒绝恼羞成怒,就想取了自己的性命。
看来等他主动说出所求是不能了,既然这样只有自己先开口了。
“王爷,属下有一法子可将青云山之事痕迹全部抹掉,让人再也查不出半点蛛丝马迹,恳请王爷留属下性命。”
顾从筠转身面向她,屈膝行礼,声音坚定的说道。
“我青衣卫都无法全部抹掉的痕迹,你能做到?”看着眼前一脸淡定的小女子,秦羽故意出言质疑。
“是,属下可以,请王爷看在属下有些用处的份上莫要舍弃。”
顾从筠再次出声恳求,她知道自己唯有乘胜追击,才能将此事敲定,否则生出变故那她真的要丧命于这荒野破庙了。
“好,若你真的能做到,本王饶你一命又何妨!”秦羽知道这小女子聪明,肯定实习想到了什么后招,才会一直步步紧逼让自己松口放过她。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到底是有什么法子,所以便任由了她去,看看到底是有什么他青衣卫做不到她一个弱女子能做到的事情。
“可需要我借你人手用用?”秦羽追问道。
“多谢王爷美意!属下不用。王爷只要静待即可,天亮之前必然有结果。”
“好,那我就陪你等天亮!”
“陪……陪我,王爷不去休息吗?”顾从筠有些无语,这长歪了的少年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要整夜和自己这样大眼瞪小眼。
“你这里草鞋帏毯应有尽有,我又为何要舍近求远。”说着便走到了那铺好的硕大草席边,伸着懒腰扯着毯子躺了下去。
看着站在窗边一动不动的顾从筠,对她招招手道:“夜深了,快来睡吧!我只占草席的一半,乖!”
顾从筠看着这人无赖的光明正大的嘴脸,心里恨不得上去撕他几下,刚刚还语带威胁的恐吓与她,这下又要与她同床共枕……
啊呸,什么同床共枕!是拼席而睡……
顾从筠本来是打定了主意不上前的,只是随着越来越深的夜色,还有那人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似乎都带着催眠的作用。
到最后她终究是耐不住瞌睡虫的袭来,整个偏殿又没有其他地方可以休息,只好欠着身子坐到草席的一角抱膝而憩。
看着那靠在草席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秦羽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弯起一抹弧度。
想当他的属下,那么从身到心都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