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庭清冷。
眼及之处越是宏伟壮观,在素白的月光下便越显得空洞孤寂。青砖白瓦砌出的高台玉阁仍旧威严屹立不输往昔。规整的石缝间已长出野草,枯叶滚落,更是添了几分凄凉。
矔疏叹道:“当真是人去楼空。”
“我和云衣偶尔会来打扫,可天衡渊这么大,每次都是刚打扫这里,那里就已经又落了灰尘。”阿寻领着几人往前走:“过了九星门就是承英殿了。原本是掌门师父与各位长老主事的地方。”
菁菁看向阿寻:“我听说天衡渊如今的冷掌门是历代掌门之中年岁最轻的?”
“对,我师父资质过人,所以当泓修师祖辞世后便由师父接任了。只可惜……师父他接任不到三年就出了这样的事。”
“我听别人说这个泓修当年并非寿终正寝,而是遭人暗算。”小门探着身子朝阿寻开口:“你们天衡渊怕是门第不干净。”
这番话立刻惹得阿寻不快,怒目驳斥道:“你这妖猫别胡说!师祖修为高深宗内没人能及他!”
小门不屑一笑:“哼,下毒暗算可不需要什么修为不修为的。”
“小门!你若是再胡言乱语我便不让你跟着了。”
先前还桀骜不驯的小门瞬间便软和下来,围着菁菁左右来回哀求:“主人我错了,您就让我跟着您吧,要是您有什么闪失,我、我就算有九条命也活不了。我求您了,可千万别把我送走。”
菁菁狠狠敲了一记小门的脑袋:“你要是再没规矩以后就别跟着我了。”
小门立刻陪着笑脸:“我我我不敢了,呵呵再也不敢了。”
矔疏迟疑地停下脚步,不时回头看看身后:“你们可有听见什么动静?”
“哪有什么动静,天衡渊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难道是尸人?!”东月欣喜四处张望,可除了空荡的广院与无尽的黑夜,什么都没有。
印广虚怕她真看到什么追过去,便拉了她再自己跟前:“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跑的。”
菁菁看着二人,笑容暧昧:“你们师兄弟的感情倒是特别要好,亲兄弟间也不见得如此。”
小门也跟着狐疑打量:“不会是龙阳之情吧。”
闻言,矔疏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画画的,什么是龙阳之情?”她不解,仰脸问道。
印广虚语噎,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我不知道。”
矔疏笑着,故意道:“龙与羊之情,便称作龙阳之情。”
小妮子不笨,见众人反应奇怪自然是不相信矔疏的解释。她走到抱剑立于一旁不苟言笑的归尘跟前,问道:“师兄,什么是龙阳之情?”
归尘愣了愣,竟开了口结结巴巴道:“龙……与羊之间的感情。”
“真的?”她仍然还是怀疑。
“嗯……真的。”
那捉弄的矔疏已背过身去笑得双肩抖动,他已是极力在忍了。
“咦?”小门忽然竖起耳朵四处探听:“主人,好像真的有动静。”
归尘如见曙光般走了过去:“有何动静?”
“这边!”他朝前一扑落成精健黑瞳黑猫奔着九星门里跑去,绕过承英殿循着一条僻静小路跑去。
矔疏心生不安,方才他听见的声音明明来自落日红,怎会跑到前头去了?
黑猫轻盈奔走,顺着小路跑上半山腰,忽见白石门坊便停下来化为人形等着菁菁。门坊内传来铃声清脆,似在远方,又似在耳旁,萦绕了丛林与夜空,显得缥缈又无处可逃。
“主人。”已是少年模样的小门指着石坊里面:“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常与小门追逐的菁菁已是习惯了这般忽如其来的变动,倒也并未责怪他,只是奇怪早已空无一人的天衡渊为何会传来如此悦耳铃声。
东月仰着头望天原地转了几圈:“哪里传来的铃铛声呀?”
“莫非是尸人?”归尘警觉起来,要说天衡渊的弟子都变成了尸人汇集于此也不是没半点可能。
“铃铛……”矔疏所有所思,幽幽而道:“吾在山神洞中所见神像,正是铃铛在手。”
“你是指,摇铃之人是山神?”印广虚询问道。
“御星铃是山尊御敌守护的神器,除非有大灾大难不然是绝不会摇铃的。也许就是风的声音让你们误以为是别的了。”
“反正小门也说里面有动静,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东月说着便要朝里走。
阿寻一个闪身拦在前,急声道:“前面不能进!”
小门哼了哼鼻子:“为何不能进,难道真被我说中了,那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阿寻有些不快,皱起眉头严肃道:“天苍池是天衡渊的禁地,里面有许多秘法与神兵,连普通弟子都不能进去。”
可那调皮猫儿眼珠一转,不顾阿寻的阻拦化身成猫从他脚边一溜烟跑了进去。心想道:你不让本大爷进,本大爷就偏要进。
“小门!”
“猫妖你给我站住!”
东月机灵一笑从阿寻张开的手臂下钻了过去:“我也去!”
印广虚见机说道:“我师弟不懂事,若让他跑进去不定惹出什么是非来。”心中却在窃喜这小妮子恰是时机的顽皮,“他曾经与人争执,连房子都险些给别人拆了。”
“小门也不老实,越是不让他做的事他越要去做。”菁菁看了看印广虚,也附和着说道。
“只怕他倆联起手来,连天都能拆了。”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