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艳阳梁上歇,直立中天又西斜。
一行人依着神水池边排成圈,用不知从何处习得的旁门左道妄图冲破障界。障界中冷少安的情形与昨日相较已是诸多不妙,本勉强抑制于腹部的黑气逐渐侵向天灵盖,如一团倒入清水的墨汁呼之欲出。
聂夫人脸上甚是愉悦:“师弟,你若昔日交出这爽灵,也便不会受今日之苦,哈哈。你也别固执了,快些将障界打开或许还能保住这条老命,为了区区天衡渊何须如此。”
“娘,这老头分明是要找死,您又何苦还跟他念及同门之谊。打开障界之后,我们便杀了他!”
“阿寻,你回村里去看看千都灵那几名弟子怎么样了,顺便确查一下林子里尸人头上的黑布,可别让它们趁机窜了出来。”
阿寻眼珠一转:“娘,您是担心明秀……”
“师姐,别来无恙啊。”空中回荡着低沉而浑厚的嗓音。
只见身后忽然落下一行十余人来。领头的模约而立,一袭紫色锦衣傲立于前,腰间挂着青铜玉佩,刻有麒麟堂三字。
聂夫人见到来人先是一惊,尔后便不削笑了笑:“还以为是谁在叫我师姐呢,原来是你。听说你入宫做了麒麟堂堂领,看上去确实比二十年前更有本事了。”
“傅大人,就是这群人害了天衡渊!”男子身侧的小门指着阿寻道。
“小门,你先去找到公主,这里交给我。”
一听这话,小门便是眉眼舒展难掩的喜悦,他高抬了双臂对男子抱拳道:“是!”
见到男子来势不凡,阿寻不由得问自己母亲:“娘,这人怎么叫你师姐?难道他也是天衡渊的弟子?”
聂夫人目视男子而不畏怯,反倒笑答:“阿寻,你可听过相师堂?”
“听过,据说是先帝靳怀王专门设立,专纳五宗贤才为国所用。”阿寻大为所慌,“莫非,他们是相师堂的人?!”
“相师堂分麒麟与牙刀,而你面前这位便是麒麟之首,也曾是我的师弟,傅秉词傅大人。”
傅秉词看了看障界中那已并非他还能认出的身影,顿时怒火难忍:“掌门师弟竟然被你们害成这副模样!聂晓晓,我今日定不饶你!”
“哈哈哈,就凭你!”
“娘!”见二人毫不犹豫纷纷出手欲要抢占先机,阿寻怕相师堂其余之人又来破坏便命了村民前去抵挡,自己则倾尽全力要去破这障界。
已是姗姗来迟的几人见当下情形不禁是愣在原地,还是归尘激醒当下便瞬移至障界旁拔剑打断阿寻继续施法。剑去影留招招利落干脆,硬是逼得阿寻无暇顾及障界全力以对。
明秀权衡了双方战力,便敦促道:“事不宜迟,还请神尊趁此机会修补障界,方才能平冷掌门体内邪煞。”
“明秀!枉我视你如手足,没想到你今日竟然背叛我们!”已然无力□□阻止矔疏的阿寻只得这般开口大骂,却是未得再多机会。
印广虚不由得后退一步护住胸口铜镜:“爽灵在冷掌门体内,若是封住障界之后又该如何取出?”
“你们师兄弟几人之中谁属琴派?”
“惭愧,我们皆是剑派。怎么,需要琴派助力才能将爽灵取出么?”
明秀蹙起了眉头:“最好是有琴派在旁协助安抚。”
正是思忖间,只见聂夫人左右袖中嗖嗖飞出两柄短剑却被傅秉词轻松躲过。竟未料到她不过是假意攻击,实则是要割断系着尸人头上黑布的唯一绳索,傅秉词的躲闪正合她谋意。
“糟了!”待明秀恍然大悟过来时早已无力回转,“聂夫人这是要早有安排。”
听他一席话,印广虚这才参透聂夫人看似毫无意义的举动。他拔笔转身接挡飞扑而来的尸人,一气呵成,再下出一掌将其震开。余威扩散波及随后而来的猪多尸人,连明秀只是站在旁侧都感受到气劲强流,险些脚下不稳。
“你、如此神力你从何得来?!”明秀惊奇问道。
印广虚不愿过多解释,便道:“眼下之急先对付尸人,此事容后再说也不迟。”
“尸人皆是天衡渊弟子所异变,还请你手下留情。方才的掌劲也切不可再用,你控力不稳只怕会祸及所有人。”
“好,可要如何才能让他们停止?”
“我去取黑布来,你想法子蒙住他们双眼。”
被提了手下留情的念愿,印广虚反倒不知轻重怎样拿捏,几招下去都太浅险些让自己被左右扑咬,幸而玉止戈小巧灵活才能于局限中舞弄。
见尸人仅凭印广虚便能周旋,聂夫人不禁有些着急欲要背后偷袭,却被傅秉词出手拦下,随后步好一阵将她陷入其中。
明秀收好黑布交与印广虚,自己也留了一些逐个将尸人双眼蒙住,这才终于缓了口气:“看来聂夫人早已猜到会有人来捣乱,若不是熟知对付尸人的办法,即便救下冷掌门,整个天衡渊也得衰败了。”
“明秀兄,你……”
“明秀!我要杀了你!”被归尘逼到毫无胜算的阿寻似乎已知今日大计已不可促成,便不由得怒不可遏撇下归尘朝明秀扑来。
岂料恰逢矔疏折来出手阻拦:“神水池的障界恐怕你们一年半载也破不了了,何不就此罢手免遭徒劳之苦。”
阿寻嘶吼一声,赤目圆瞪似要将背叛他们母子的明秀抽筋剥骨:“你与云衣早就串通好了要私吞爽灵!”
“一心想着要夺取爽灵为己所用的,至始至终只有你。你与你爹倒果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