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乾转过脸来笑了笑:“秦大人,莫非你觉得这江州城的城楼站起来不稳当?”
“咱家还真有这感觉。”秦冕有几分犹疑的望了望江州城外,那里静悄悄的一片,没有半个人影:“咱家第一次看见这般快就攻占了一座城池,是有些不大相信。”
攻打江州顺利得出奇,慕乾带领大军子时出发,寅时到江州,夤夜攻城,那江州守城的将士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江州城防不及云州坚固,但也还是能抵挡一阵的,慕乾本以为怎么说也得要小半日才能攻下,可没想到才打了小半个时辰,就听江州城头有人在高声喊叫:“慕大将军,请受降!”
一面白旗徐徐从江州城墙上挑了出来,慕乾有几分吃惊,这江州城也有两万兵马,怎么就这般没有斗志?他朝那城墙上高喝了一声:“若真心投降,便将城门大开,让江州刺史出城说话!”
那江州刺史也算是个听话的,慕乾喊出这句话没多长时间,那扇城门便扎扎作响的开了,黑洞的的城门里走出了几个人来,慕乾手里握紧宝剑,就着天空里的微光看了看,走在最前边的是一个穿着绛红色官服的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多岁,身形消瘦,面容枯矍,手里捧着一个盘子,上边放着一颗方方正正的印章。
“来者可是江州刺史?”慕乾抽出宝剑指向那缓缓走来的人群,那为首的男子唬得跪倒在地,一双手托着盘子不住的在发着抖,那颗大印都差点滚落了下来:“下官、下官便是南燕江州刺史夏袆晟。”
“下回胜?”慕乾听了这个名字哈哈大笑起来:“这名字取得不错,下回才胜,这回便输了。”
夏袆晟点着头就如小鸡啄米一般,讨好的扬着声音道:“遇着慕大将军,如何会有胜利的时候?莫说是下回,便是下辈子,也没得胜利的指望了。”
听着这夏袆晟的话,慕乾瞟了他一眼,这时天又亮了几分,夏袆晟的面容看得更是清楚,就见他一双绿豆眼儿,留着两撇老鼠胡子,瞧上去贼眉鼠眼,不是忠诚正直的模样。看起来这人确实是鼠辈无疑,难怪会如此干干脆脆的开城门投降。
“慕大将军,咱们赶紧进城去罢。”秦冕在旁边见了心中也是欢喜,高高兴兴的就想下马去接那方大印,却被慕乾一句话喝止住:“秦大人是想去送死?难道就不怕是他假投降?”
秦冕听了这话脸色一变,全身打了个哆嗦,尖着嗓子指着夏袆晟骂道:“奸贼,你竟敢假降骗人?”
夏袆晟战战兢兢道:“慕大将军明鉴,下官可不敢有半分欺骗之心。”
慕乾笑了笑,按住马头略微一用力,整个人便飞了出去,在众人还没有明白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他已经拎着夏袆晟飞身回来,夏袆晟没有想到慕乾说话之间便将他捉了去,两只手没有拿稳盘子,那方大印骨碌碌的从盘子上滚了出来,落在旁边很远的地方去了。
“慕大将军饶命哇!”夏袆晟闭着眼睛喊了起来,他能感觉到脖子上一凉,知道有兵器搁在那里,只要自己乱动,说不定就会割破喉咙。他哭丧着脸喊道:“慕大将军,下官可是真心来投降的,慕大将军可别怀疑我!”
慕乾瞧着夏袆晟那模样便觉好笑,自己还只是拿了剑鞘放在他脖子那边,他竟然就吓唬成了这个样子,真让人匪夷所思。这南燕官场肯定是一片黑暗,竟然能用这样的人来做刺史,也不知道他送了多少金银才攀到这个位置。
大虞军队攻打南燕,势如破竹,慕乾一路横扫过来,还没见着几个硬骨头的南燕官员,南燕吏治如此不得力,也难怪南燕这个国家如此不堪一击了。他在大虞的时候便听说过南燕的皇上荒淫无耻,每日里都躲在后宫与妃嫔们调笑,不思朝政,看起来这事情应该是真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否则如何培养出这么一批无德无能之人?
“若你是真心投降,那边下令让守卫江州的兵马都放下武器出城,待我受降。”慕乾沉声吩咐了一句,若是这夏袆晟是个精明算计的,想把自己赚进城去,然后再关门扣押,大虞兵马群龙无首,他浑水摸鱼来打个措手不及,也并不是没有获胜的几率。
“是是是,下官马上让他们都出城来投降。”夏袆晟很是配合,扯着嗓子朝城门口那些人喊道:“快些放下兵器出城投降,大虞的慕大将军已经到了,他威风赫赫,又善行军打仗,南燕大半江山已经失了,我们一个小小江州城如何能阻挡他的人马?你们别再多想了,快些出城投降才是正经。”
慕乾惊愕的望了夏袆晟一眼,这人真是脸皮厚到了极点,竟然还能在这么多人面前面不改色的为自己唱赞歌,着实太让他惊讶。旁边秦冕哼了一声:“夏袆晟,你可说漏了一点……”
夏袆晟瞧着秦冕面白无须,又声音尖细,知道他是宫中内侍,赶紧又陪着笑脸道:“是是是,这肯定是大虞的皇上英武无敌……”
“废话少说!”慕乾见夏袆晟实在太上道了,耳朵里头只听着他嗡嗡的在说着话,不由得有几分不耐烦,用力将他掼到了地上:“将他拿住。”
夏袆晟被摔到了地上,觉得脖子那里的兵器离开了,这颗心才落了地,趴在那里用谄媚的声音道:“慕大将军早该将下官扔下来了,这般提着下官,也不怕累着自己。”
慕乾听了这话,只觉得快要呕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