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
那啼声是如此的尖锐,甚至近乎凄厉!!
听出了其中示警的意味,秦阖当时便是脸色剧变,醒悟过来了一件事——
假设这逻久的确是从他一重生至这个世界,便注意到了他,并且从始至终将其纳入了监视,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碰巧注意到了,一种则是在大范围搜索中注意到了。
以概率统计学来看,前者的可能性无限逼近于0,以其这点微末修为来看,要想做到后者又完全不可能。因为要做到后者,要么是个体修为极度强大,拥有强悍至无边无界的感知力,要么,就是靠组织性的行为去达成。
所以换句话说…………刚刚在他与这逻久争斗时,极可能还另有第三者在场“旁观”!!
这是一个可怕的猜测,也是一个绝对最符合现实的猜测。从那个飞快靠近的声音说的话里,得到了最真实的验证。
而且,甚至居然还不止一个?
什么叫“一群饭桶”?
想到了这一点,再结合小十九的示警,秦阂立时就明白了——是那个第三者对他发起了偷袭!
偷袭太快,以致灵力波动滞后,又或甚至被抹平!偷袭太诡异,以致他居然连第六感都不曾被激起!
他立时就想躲!
可惜想躲,却已迟了!!
“黑染!”
有人沉声喝了一句。
接着势若电光火石,一片漆黑的光芒便从极远处漫延而至,将逻久的将死之躯整个淹没!
逻久在其中欣慰而笑,竟仿佛得救了一般。
下一霎,则是黑光毫不知足,更往无数血腥丝共同的源尽头逆溯而来。每溯一寸,秦阂心里便骇上一分!只因每溯一寸,血腥丝就会彻底被染成黑色,退一寸,然后被对方褫夺掌控,不再与他心神有任何联系!
“这又是什么鬼术力?黑染?!”
仿佛更是有着灵智一般,秦阂从那漆黑丝线与血腥丝的接触点,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恶意,似在咧着大嘴,朝他狞笑,朝他扑来!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秦阂他的身形还未展开,面前也是“咚”的一声响……仿佛是有一颗石子掉落了池塘,又仿佛是有一位巨人一脚踩在了水洼。当即便是大片的水液被溅起,竟凭空从山石中涌出——
不!
不是在“涌出”!
而是山石土壤,皆被那“漆黑”染成了“黑色”,从驳杂的固体混合物,变成了单一纯净的液体……一汪漆黑的水!
一个全身漆黑的人影从虚无之间“挤”了出来,就像是夹紧的书本里掉出了一张书签,二维的平面飞出了一个三维的立方体。
“在敌人发起偷袭的第一刹,便已开始铺设起了自己的主场,甚至是让自己受伤流血也毫不介意。我都不知说这是布局深远好呢,还是谨慎,又或狂妄自信?不过看来,你对自己的自愈力,似乎很有自信啊!这熟悉的黑味,竟让我想起了一位老朋友!”
“而且居然还会使用虐黑丝?”它沙哑地说道,略有轻咦。
接着它发出了自己的提问:
“那这灾厄之棘,你难道也见过吗?”这问话的语气平平淡淡,问话的方式却是霸道异常!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就像一个老师责问他的学生。
伴它脚落,伴它掌出,瞬间风云乍涌!!!
先是黑水溅起,呈倒立的伞状飞溅四方。
巨大的冲击不仅从前方到来,还有很大一部分源自地下,令秦阖当场便是站立不稳,几乎要向后摔倒。
却不等他摔倒,那呈伞状飞溅四方的无数黑水之中,赫然又是各自相互呼应,每两颗液珠之间都连接起了一条力场线。
千万条力场线一叠加,便成了一张错乱的网。
于是继冲击之后,秦阖又被黏滞。
接着则是完全僵直!
“这术……这术为什么在心噬的幻境里也出现过?!”秦阖猛地呼吸急促了,眼中生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他在心里狂呼,眼角也缩张!
更大的震惊,则是源自心噬残留至今的恐怖。因为眼前这道被对方施展出来的术,分明就与他的心噬之中所见的一模一样!除了颜色不同,一个是血淋淋的,一个则是纯黑得透彻。
对方却掩在暗色里,竟还看不清形体!只能看见漆黑的一片,仿佛比夜色更黑。黑暗中却推来了一只手掌,直击他的左侧胸膛。
明明早该飞远的黑水仍未溅落,明明早该被击飞的他身体也仍在半空……
溅起的黑水慢了,对方推来的手掌慢了,他落地的速度也慢了。
不多不少,损去的那些速度、加速度所占的原比例,竟统统都是四分之三!
偏偏旁边的风还是同样的速度,旁边的树叶还是同样地落,旁边的石砾还是同样地滚动,一切无变,循照着普通人最为常见的作用力规则。
——唯独在这一片黑水之中的数尺方圆……物体运动的公式竟似被篡改!!!
“该死!!!这招术难道还可以小范围地扭曲物理规则?!”
眼看这一瞬间,水波扬起,水又溅落,一切缓缓进行,他却怎么也是逃不开去,秦阖一时间几乎是急得满头大汗!
……更深的绝望与哀怖,接踵而来。
他先是惊疑与震撼,接着却又是断然否决,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想去质疑,仿佛质疑了对方的手段,他就能没那么绝望一般:“不可能!扭曲空间所需要的能量,只能以恐怖计!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