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几个都是依靠早早藏在了这堡中阵核里的一丝精魂元魄,才能横跨百里,强聚法身,与秦阖战到了此时。
之后的一切都是超乎了想象。
一个乘云行泥境,就算极境入巅又如何?真能战得了它们四个联手?——这是它们四个起初的想法。内心的高傲也绝不容许它们有别的想法。
初时绝不相信,本以为不过是为了万全,甚至是多此一举,这才四个齐出,做好了准备,欲碾死那个隔空破其窥视的炼气士。然而谁能猜到?不但四个联手都不能胜之,这阵……居然还毫无知觉的,不知何时,就这么被破了?
阵破了那不全得玩完?
他娘的本体远在几百里之外,就算它们有通天之能也无法依靠一丝分念就斩杀这么一个敌手啊!阵核完整之时,借助阵力都无法胜之,反倒胶着,阵破了还得了?
这四只妖怪一下子就被吓到了!
一时间几乎是吓得魂飞魄丧!!
“逃!”
这是四妖心中响起的第一个念头,几乎毫不犹豫。
它们可不想这一丝分念都带不回去。落在这个诡异的人族修士手中,想都不用想,后果一定是痛不欲生的。
“啊!给我滚开!”一声尖吼,那个被秦阖折断了半臂的妖怪,首先便果断地施以了反击。虽不知秦阖为何陡然气质大变,让它也觉得恐怖。但它一身实力又岂是好惹的?只见其忍痛一抽,左肘断口处便“嘭”的一声井喷般的喷出了大量的红须,朝着秦阖面部一罩而去。同时右手一晃,则是如刀,断然对着左肩一斩而下!
“嘶!”
只见妖光一幻,瞬间,那断肩便幻化为了一只狰狞的蟒头,无身无尾,对着秦阖大口咬下!
“唰唰”几声,其余三妖则是第一时间就已逃离,身作残影,齐齐奔向了那个来时的斜道口……
就这一个耽搁,跑的最快的那一个甚至已经就没了踪影!
“现在才想起逃了?早干什么去了?”见这一幕,秦阖哪能不快意?这一番厮杀淋漓尽致,败敌如此,他几乎只欲狂笑。一时心中豪气大生,他顺手就是拿起那半截骨臂,喷血其上,凝为了一柄以敌作祭的蚀血剑,怒劈而下!
“给我破!”
一声大喝,满目萧杀。
“噗噗噗噗!”
迎面便是无数裂响!十赦恶覆于其上,高频振劲丝丝切割,加之这蚀血剑又以敌余血半温的尸身作了献祭,所以岂止是“锋利”而已?堪称“斩金截玉”也不为过!
喷来的一大蓬红须瞬间就成了无数碎絮,而那巨大蟒首的大嘴还未咬下,便也一声哀鸣,从中间被劈出了一个豁口。
“该死!该死!这小子怎会这么强?”那妖怪自然是吓得亡魂大冒,惊怒不已。还未能逃出多远呢,便已感受到了身后劈来的犀利剑锋。于是它便转身向下,咬咬牙想要跳入那地面洞中,从地下逃亡。
却怎料,身子刚跃——
它背后竟又传来了一声疯魔般的狂鸣,间杂一声虎吼:
“你不是要我炼吗?那好,我就炼给你看!”虎吼声响起刹那,那只妖怪便是再惊,只觉神魂战栗。哪知下一刻,秦阖便弃了血剑不用,一个甩手将其掷入洞中,其速快极,劲风呼啸之恐怖,几乎是让它感到胆寒!
接着秦阖便癫狂了。
他注意力一下全都不在这红须妖怪身上了。
只见他眸中血红,伸手指天一握,竟就捏出了一丝光影雷痕。瞬息间,坞堡正上方的天穹之外极远处,便也有雷鸣轰隆震响。其后而下,他就无比狂暴地拍向了自己胸口,恰逢正是一只影绰虎首钻出,不甘地咆哮时,便被那一丝光影雷痕当场镇压,甚至近乎撕碎!
“吼!”
穷奇自是不甘。哪知一丝异气却随之而出,缠绕那光影雷痕之上,仿佛抽取起了它的本源,瞬间令它生出了一丝恐惧……
“嗷!!!”
凄厉的嘶吼声一瞬惊天动地!
那妖怪正自庆幸呢,谁想秦阖立时又将注意力转了回来。眸光锋利,径直又是指天凝出另一丝光影雷痕,截向了它的身躯。
“不对,你不是外来修士!你是那群戍灵之人?”这时它便像是看出来了什么。对上秦阖冰冷不含丝毫感情的眸子,它竟是生出一脸骇色。指着秦阂,蓦然喝问。
这一刻,无穷的恐惧加身!
它眼中露出绝望之色,临到生死劫关,反倒也闪过了一丝疯狂。只听一声大吼,它转身便是怀抱大开,胸膛竟是猛地开裂,如奇花绽放,整个身体一瞬变得通透如血玉,密密麻麻无数的电刻符也是再一次闪现,几乎超负荷运转地萌生了大量散发令人心悸气息的空间之力……
“记得为我报仇!!!”
秦阖不退不缩,强行以炼爻之法压下,当场便是胸腔一塌,如遭雷击,大口吐血。那妖怪却也知末路,仰天凄怒而吼,啸声飞快远传……
“轰隆!”
“轰隆!”
“轰隆!”
“……”接着一切便终归静谧,只有雷声在外头轰隆隆地狂震不止息,似欲劈开这大地与漆黑的夜穹。秦阖却没有再移动一下!
甚至连另外三只妖怪逃走时,看都没有看去一眼。
他精神怪异,眼神直勾勾地便看着胸前的几丝光影雷痕,吞融蚀磨着一团兽魄与血髓轮回转化的怪液、一簇似肉似草木的鲜红嫩须,混杂着碎骨、残壳……
那无可抵御的诡异力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