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兵卒见到自家大统领的动作,仿佛演练过了很多次,熟悉异常一般,不用命令就又是齐齐一喝,脚下斗大的符文一阵急旋,他们便迅疾闪动,“唰唰”几下,瞬间变换了站位,形成了一种军阵,莫名的威能随之大绽。
看不见的煞气迅速浓郁,透出一种浅红色,如同稀薄的烟气弥漫而出。
“不自量力!”
大统领的眼神一厉,他便双手高举过头猛地一握,伴之一声大喝,右手的容空扳指之上立时便有一道霞光闪出,化为一根铁棍,被他握住。
一张口,一团蓝黑色的精气突然喷在了手中铁棍上,随即四周弥漫的浅红煞气,便如被无形漩涡吞噬一般,飞快聚去。
铁棍发出了一声长鸣之音,在“呼呼”的风声中,外形便骤然改变,竟化为一柄钢铁板斧来。
接着他眸中精光一瞬爆闪,作势便是一劈,双唇连连开阖却无音,伴着几句无声的咒语,铁斧的表面蓦然间银芒大放,光华刺目耀眼,此斧便瞬息体型狂涨,并同时劈出了一道雪亮的刃芒。
那刃芒刚出现时刺眼之极,但发出“咻咻”之音缓慢飞出不过一米,就乍而光芒收缩一敛,变得稀松平常,却长度暴增,化为一条无限扩张的银色细线。
银线一经甩出,速度便也暴增,展现出了骇人的扩张劲头,犹如闪电破空而去。并似乎被解除了某种封印,一股惊人煞气竟也冲天而起。
“嘁!!”
天地间仿佛有凤鸣九霄!!
银线所过之处似乎连空间也要被斩破,凭空显出一道白痕,并有凄厉刺耳的尖鸣产生,如同恐怖的妖魔啸音,鼓荡一切听者的耳膜,令人狂然色变。
即使风唐驿外荒原上的人们隔着数千米远,也好像清楚地感应到这条银线上的惊天威能,以及那把巨型铁斧聚来的嗜血疯狂之意。
远处有道道惊呼传来,无数人收缩瞳孔。
下一刹便见银线猛然劈在了那只赤雾巨鼎之上,赶在巨舰之前。
“当”的一声巨响炸鸣天际,整个万里山野竟仿佛都是震颤摇动,天崩地裂!!
“快闪开!!”
立即就有人尖叫。
只因赤雾巨鼎被劈得蓦然止步,一种可怕的震荡冲击便汹汹然地扑向了地面,扑向了四面八方,在更多人骇然色变的目光中,高空中的雾鼎猛地破裂,放出大片的雾气呼啸而散时,随即竟又有一层赤耀耀的霞光浮现,而且仿佛是受到了莫大刺激一般,刚一浮现,便四下里滚滚地扩散开来,山呼海啸,快若奔雷……
……
“轰!!”
一声爆响,同时也在数十里外的风唐族山上空响起。
河渊与风唐族五位族老瞬间都是脸色大变,仿佛隔空受到了巨大的撞击,叠加之势骤散,那层圆融的灵力运转之形也是骤破,六个人都是“噔噔”地退了几步,踉跄不已,严重者更是面色一阵青红交错,死憋不下那口逆气,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来。
吐血的人当然不止一个。
这雾濛濛的巨鼎是他们风唐族的族群秘术,以整个族群数千铭士凡人合力施展而出,非生死存亡之际不可动用,一经被破,又哪是小可?
当即就是哀鸿遍野!
“不好!所有人趴下!”
而抬头望见,竟然只是几个呼吸的工夫,天空中便有轰隆隆的巨响,其中无数火云浮动,仿佛无数鬼怪张牙舞爪的飞扑而来,河渊立时便也勃然色变了,一声狂吼,声嘶力竭……
这千钧一发之际,河渊竟还远远飞跃了过去,目光焦虑而急切,就落在那几个被移魂换血的族人身上,却见那几人,也只是满目的凄怒哀切,难言悲凉……
“所有启铭的族人,落阵!”
五位族老中一位年纪最长的,同时也是神情震变,惊怒之下一声大吼,身上几近云藏巅峰的气机便狂烈地冲腾而起……
下一刻,火云与雾气便磅礴压下,整个风唐族山都被淹没!
一种壮烈蔓延四方山峦,那是日暮途穷,他们整个族群的末路。
……
而外头。
“嗡”的一声急颤,眼见那艨艟巨舰猛地撞破了长空,以惊人的气势朝着风唐族山飞去,大统领的目中当即便凶光一闪,嘴角也是狞笑浮现。
他森森然地看了身后远处围观之众一眼。
回头便已满面威严。
“咚”的一声,钢铁巨斧猛拄地面,他左手向前一挥,终于杀机凛冽地说道:
“入林!”
“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片甲不留!”
“遵!”
命令落,五千兵卒立时齐齐一喝,异口同声,雄沉魁梧,气势犹如万雷鸣……
……
……
“唉……”
四处仿佛都在响起叹息。
“果真是大军压境了么?”
远处天空中巨大的交手动静,自然无法逃过秦阖的感知。而且恐怕就是秦阖故意充耳不闻,那种声势庞大的天象也会撑破他的瞳孔送来一份震惊。
那只海胆状怨兽王者的自爆,让秦阖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亏,但要说让他伤筋动骨,却也未免太过夸大了。
第一是因为提前有所感应,第二也是因为防御及时,措施得当。
血族之身的坚硬与力大无穷,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旭暗魔笼咒、赤岸千蝠召唤术、血海荆棘的变体血茧、旭煞与弃意,论防护之能可能都不出彩,甚至都只是其本来附带的作用,然而四者相加,却也仍旧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