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小肥猫发出一丝悲鸣。
次日清晨,出了件不得了大事。
沈之泊遭遇了饶是沉稳少年也要跳脚的一幕——
梳洗时,从水盆里映出一副女人面庞,他僵硬地摸摸脖子
喉结也没了?!
只觉头疼欲裂,险些一口血吐出来。
他竟变成一副女人的相貌——
简直要疯了!
他深吸一口气,躺回被子里,颤抖自.摸……还好,那物什尚在,脖子以下都是男儿身。
涟九给新来的哥哥送早饭的时候,发现他整个人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连脸埋了进去。
她疑惑,这是要把自己憋死吗?
涟九想掀开他的被子,却发现他力气异常大,几次都徒劳无功:“你……你怎么了?不要寻短见啊!”
“你走。”少年声音孱弱,隔着被褥模糊不堪。
“你告诉我你怎么了?”涟九坐在他床边,问道。
沈之泊眯眼,反复回想自己之前吃了什么,忽然忆起,阿嬷给了他一个滔婆,他已将半个吃下肚……
只觉眼前又是一抹黑。该不会是那水果的问题?
“你可否把上次的大夫叫来?”沈之泊从喉咙里溢出来的声音竟然是颤抖的女声。
他青筋暴起,他男人的尊严……不想说话了……
再次深呼吸,脸已经被被褥憋得通红。
哪怕是做乞丐也从未如此憋屈过。
涟九听见一个女子声音,联想起昨天阿嬷说过的话,顿时笑道:“你昨天是不是吃了滔婆?”
“嗯。”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没事,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你先把被子掀开。”昨日是举止镇定的少年,今天被虐成这般。
听闻,少年缓缓掀开被子,仿佛一位脸颊绯红、明眸皓齿的佳人,如果忽略掉眉宇间的怒意,就更好看了。
沈之泊看着她眼底浓郁的笑意,脸越来越黑。
涟九憋住上弯的嘴角道;“我不笑啦,这滔婆不似寻常滔婆,吃了由男变女,没解药的。不过它有效期限是十日,十日之后会自动还原。”
“你的水果怎么还会有这种效果?”沈之泊自知是自己自找的,没话说。
“是的,效果好极了。”涟九乐呵的跟缺心眼一样。
沈之泊面目郁沉。
“本来还想把这件衣裳给你的,现在倒暂时用不上了。”家里唯一一件男装还是涟九给招财制作的,不合他身。所以她特地去隔壁屠夫大伯家借了件男人衣裳。
“且慢。”沈之泊道。现在的声音女气不少,让他听着全身僵硬麻木,双手握拳。
涟九回头望着他,怎么了。
沈之泊从袖口里取出一个布袋子扔给她。
他昨天夜里难以入眠,且听力素来不错,院内涟九对小黄猫说要匀饭给他的话悉数传入耳朵里。
“我不习惯穿别人的衣裳,这个你拿着,去买些新衣裳,剩下的补贴家用。”天知道他有多希望自己发出的令人厌恶的女孩子的声音消失。
涟九听着倒是挺顺耳的。她打开袋子,里面装着一块血红色的玉佩。
她猛然抬头,“这玉佩看起来便贵重难得,你且收好罢,我之前做成了一笔买卖,进了些银两,尚可维持生计。”
说罢,把玉佩小心放入布袋子,递还给他。
心想,之前宁愿做乞丐也不愿意把这玉佩拿去当了,如今看家中拮据竟然毫不犹豫地把它拿出来,供给生计。既然他如此真诚,那她也会真心相待。
“我既已给你,便不会再收回。这玉佩对我来说已经无用,不如当了它来的划算。”
涟九只好收下。
突然,门外想起了马蹄声。
“叩叩叩——”
涟九打开铺子,是个捕快。
“昨日的毁坏您家铺子的乞丐已被缉拿归案,经堂审问发现还少了一位,姑娘可知他身在何处?”
来者眉目中几分英气,剑眉星目,相貌中上,官服衬得他飒爽利落,他站在门外,手执一副画像,身后是一匹棕马。
见门被推开,捕快清了清喉咙,挺直了腰杆。
他可是做二屯镇捕快第一天就被街上的姑娘封为“百年不遇之最帅捕快”,一定要拿出最有气魄的架势,才能将恶人一举捉拿归案。
昨日,他们在镇上巡查,将那群在镇上闹事已久的乞丐们捉拿归案。经堂审,乞丐们纷纷指认是另一个人先挑起事端,经描述,画官画出此人画像。
那是他上任的第三天,他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成为捕快。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要把一切做到完美。于是他自告奋勇,提着画像来寻人。
涟九看着那副画着与沈之泊七八分像的画像,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
捕快看着门前亭亭立着的姑娘,三千墨发随微风轻扬,双眸流盼生辉,秀挺琼鼻,相貌绝美,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有路人亲眼所见此人被花果善水果铺的老妪所救。看姑娘面善,可千万不要被其所惑,包庇此人。乞丐们在大堂上坦白,此人凶神恶煞,阴险狡诈,作恶多端,是个大祸害。可否容我进去查探一番?”
看着涟九面露犹疑,捕快摆手道:“我并无恶意,断不会破坏姑娘家物件的一分一毫。只为护姑娘家中安全。”
涟九应允,侧身让捕快进来。
捕快喜上眉梢,英容有几分憨气。他把画像插进腰带内,抬头挺胸,刚踏进铺子,倏的一个不稳,被坎绊了一跤。<